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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褲兜裡掏出鑰匙開啟門上暗鎖,他在進門之後隨手一拍牆上開關,頭頂電燈就立刻大放光明瞭。
然而年輕衛士對於這樣的光明,顯然是並不歡迎的。目光掠過縮在牆角的葉崇義,他厭惡的一撇嘴,極力要去忽視掉對方的面孔。
把手中竹籃放在地上,他嘆了口氣,不情不願的從籃中掏出一支用白紙包裹著的注射器。剝開外層白紙,他將裡面那支已經吸足嗎啡針劑的針管拿出來,然後抓起葉崇義的一條手臂,也不仔細辨認,隨便一針扎進肉裡,開始不甚耐煩的進行注射。
一針注射完畢,他再次留意到了對方手上的白金鑽戒。回手把針管放回籃子裡,他掃了葉崇義一眼,見他像是昏迷不醒了,便壞笑著伸出手去,開始擼那鑽戒。不想戒指剛剛滑過一個指節,葉崇義忽然睜開眼睛,隨即尖叫一聲踢打起來,牽扯的身上鐵鏈錚錚作響。
年輕衛士猝不及防,嚇了一大跳。眼看著對方那張可怖面孔將要捱到自己身上,他厭惡的向後一躍起了身,先是沒頭沒腦的混踢了葉崇義幾腳,而後匆匆撿起地上的一隻骯髒鐵碗‐‐碗裡裝著一點冷水泡飯,早上送來的,也沒見少。
年輕衛士把這唯一的一件餐具扔進了籃中,隨即轉身就跑。長官有話,今晚就要把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送走,所以不必再留飲食了!
房門&ldo;咣&rdo;的一聲關了上,葉崇義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他哆哆嗦嗦的蜷成一團,把無名指上的鑽戒一直推到指頭根部,又攥了拳頭,將戒指送到唇邊長久的吻住。
他一陣陣的痴傻昏迷,已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只本能似的,護著這枚戒指。
與此同時,陸雪徵的汽車已經駛過黑暗街道,開進了李公館的大門。
陸雪徵是&ldo;單刀赴會&rdo;,他連李純都沒有帶。
李繼安站在樓門前的水泥臺階上,已經提前在院內布好人馬‐‐事到如今,他是怎麼安全怎麼來,虛名什麼的,就完全不講究了。
不是不想講究,是講究不起。要是當真全按規矩道理來,那他早就死在陸雪徵手下了。
此時前方車門一開,陸雪徵從駕駛位上跳了下來。
深秋時節,夜涼如水,陸雪徵穿了一件黑色短風衣,腰間服帖的紮了衣帶,越發顯得身形利落;禮帽帽簷卻是壓的很低,也許是要以此來遮掩眉目。站穩之後關上車門,他轉向前方李繼安,似笑非笑的微微一點頭。
李繼安不由自主的,也笑了。
抬腳向前走了兩步,他不肯過於靠近陸雪徵,在一個相當的距離外招呼道:&ldo;陸先生,好久不見。&rdo;
隨後他壓低了聲音,盯著陸雪徵含笑說道:&ldo;甚是想念。&rdo;
陸雪徵環顧四周,就見四面皆是全副武裝的衛士,全部手按槍枝,是隨時預備拔槍開火的姿態。
坦然的邁步走向李繼安,他語氣溫和的問道:&ldo;府上房屋很好,為什麼要佈置成龍潭虎穴的樣子?&rdo;
李繼安不甚自然的笑了一聲:&ldo;你說呢?&rdo;
陸雪徵扭過臉來看了他:&ldo;怕我?&rdo;
李繼安聽聞此言,尷尬之餘,幾乎快要惱羞成怒。勉強維持了笑臉,他故作詼諧模樣:&ldo;正是!&rdo;
陸雪徵抬手摘下頭上禮帽,而後轉向前方笑道:&ldo;你以上百人敵我一人,無論如何,都不該怕。&rdo;
李繼安橫了他一眼,知道他這是在譏諷自己以多欺少。
兩人並肩步入客廳。陸雪徵隨手把禮帽交給勤務兵,而後與李繼安在沙發上並肩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