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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徵簡直是拿他沒辦法‐‐從小就是這樣，也不能說是很古怪，也不能說是很狡猾，可就是和人兩樣，從不合群。陸雪徵其實一直最憐愛他，因為他不得人心，兄弟們沒有和他要好的。

抬手在金小豐的光腦袋上扇了一巴掌，陸雪徵嘆息著想要爬起：&ldo;給我拿身衣服過來，我要回家！&rdo;

金小豐沒說什麼，起身就出門找衣服去了。

金小豐的衣裳，陸雪徵穿起來是大了一號，不過聊勝於無，而且潔淨舒適，總比他丟在更衣室的那些舊衣要強。陸雪徵在金小豐的幫助下穿戴好了，周身倒是沒有什麼不適，肩膀上的那一貼膏藥不知是何處而來的獨家秘方，越來越涼，傷處麻痺的快要失了知覺。金小豐蹲在地上，仰著臉為他繫上大衣紐扣，口中又問道：&ldo;乾爹是什麼時候到上海的？&rdo;

陸雪徵抬手扯了扯衣領，因為右手還是不便活動，所以低頭用牙齒咬住左邊袖口，用力的抻了一下：&ldo;年前。&rdo;

金小豐站起來，拉起他的手為他整理衣袖：&ldo;當初聽說乾爹是要到煙臺？&rdo;

陸雪徵抬眼望向了他：&ldo;聽說？你聽誰說的？&rdo;

金小豐不帶感情的，把那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陸雪徵越聽越是心痛，待到金小豐講述完畢，他扭開臉長嘆一聲，心想戴國章大概早就沒了。

顧不了死的，就得先顧活的。他問金小豐：&ldo;李純怎麼樣了？&rdo;

金小豐理直氣壯的搖頭：&ldo;乾爹，我不清楚。&rdo;

陸雪徵一瞪眼睛：&ldo;你不清楚？你不是和他一起跑出碼頭的嗎？&rdo;

金小豐抬手為陸雪徵翻好衣領：&ldo;後來我就去南京了。&rdo;

陸雪徵揚手就甩了他一個嘴巴，慍怒著質問道：&ldo;你就沒管他？&rdo;

金小豐心中納罕，萬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管李純‐‐他向來是誰也不管的！

不過心思一轉，他立刻轉而解釋道：&ldo;他抱著貓，到李紹文那裡去了。我離開天津之後，就沒有和他再聯絡過，所以……不清楚。&rdo;

陸雪徵聽到這話，才略略放下了心，又用手指在金小豐的胸膛上狠杵了一下：&ldo;你啊……&rdo;他轉過身去，讓金小豐為自己拉扯大衣後襟：&ldo;就像沒長人心一樣！&rdo;

金小豐上前兩步，開啟了房門：&ldo;乾爹還迴天津嗎？&rdo;

陸雪徵邁步向外走去：&ldo;回是要回的，不過不是現在，現在脫不開身。&rdo;

金小豐連忙跟上：&ldo;乾爹在這裡有什麼事情？&rdo;

陸雪徵隨口答道：&ldo;葉崇義跟著我，我……&rdo;

話到這裡，他忽然感覺這是一樁一言難盡的事情。心情沉重的嚥下後半句話，他轉而答道：&ldo;天津那邊還是不太平，等到風平浪靜了，我再回去吧！&rdo;

金小豐隨著他下了樓，甕聲甕氣的又道：&ldo;乾爹別去俱樂部了，擂臺上太危險，我有錢。&rdo;

陸雪徵不理會，邁步只是向外走。金小豐追了兩步，鼓足勇氣又道：&ldo;乾爹，兒子養您，也是應該的。&rdo;

陸雪徵這回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了他：&ldo;兒子？&rdo;

隨即他繼續向前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ldo;我還沒有老朽，不用任何人來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