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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新聞也沒有進行娛樂,他只是單純地盯著黑暗房間裡那一小塊白色亮屏,亮屏上微信介面「新增好友」的那一欄。
盯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嘗試著將偷竊來的蘇風眠的手機號輸入。
最後竟真的搜到了蘇風眠。
蘇風眠的微信就是用手機號註冊的,微信頭像是他本人,季知非點開來看。
蘇風眠比學生時代要成熟很多,眉目裡多了一點淡然和豁達。
用自己照片當頭像,季知非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麼評價,換作是別人,他會覺得有點造作,可是蘇風眠這麼做,季知非卻覺得單純。
十四歲這麼做不是單純而是可愛,四十歲還這麼做就只剩下單純了,或者說,簡單。
學生時代的蘇風眠,在季知非看來有點過於單純。眉眼流露出他對自己的全部喜歡,一點都不知道藏起來。
季知非起初並不喜歡這種赤裸裸的喜歡,因為這看起來更像是挑釁,還惹得同學瞎起鬨。
而且那會季知非認為自己不可能喜歡男人,也別說男人女人了,他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人,學習佔據了他大部分的時光。
事實證明,做凡事都得給自己留點餘地,做事做太絕了最後折騰的還是自己。
如今呢,蘇風眠結婚了,自己卻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沼澤。
可季知非他無可奈何,他就是對任何人都提不起興趣,也懶於社交。當醫生已經夠辛苦夠費時了。
和普通人打交道已經很困難,何況他每天要和有疾病的人打交道,這要付出他全部的愛心和熱情,好讓病人和他們的家屬知道,你還有得救你別放棄治療,多喝熱水少抽菸,快交醫藥費,記得上醫保,別花冤枉錢,更加別上補品保健品推銷的當。
季知非嘆口氣,把那張照片存了下來,始終沒敢申請新增蘇風眠。
他再進入手機相簿,蘋果手機的相簿有「新增喜歡」的功能。
季知非毫不猶豫地點了那個小愛心,這張照片就存入了「我喜歡」裡。
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熄滅手機螢幕,房間便乖巧地暗下去。
翻了個身,面向臥室窗臺那邊。
月色清冷朦朧,瞧瞧這月尖尖,這個月已經快過去了。
季知非今晚喝了酒,卻沒敢喝醉,喝完之後又很不爺們地去買瞭解酒的藥。
他腦袋異常清晰,清醒得嗡嗡作響,他在腦袋裡數蜜蜂——似乎是解酒藥對醉意有點兒矯枉過正了。
季知非失眠到後半夜,握著手機睡去,醒過來再開啟它,手指硌得生疼,艱難地輸入密碼解鎖,就跳出來蘇風眠那張照片,這讓他有種得到了中獎瓶蓋的喜悅。
喜悅之後才是遲來的落寞。
他的道德底線不允許他去做破壞他人家庭的事,讓他更難受的,是蘇風眠已經不會再像大學那樣,睜著杏兒似的圓溜溜的眼睛看自己了,這樣子活脫脫就是一隻小狐狸狗。
他記得昨天見蘇風眠的每一個細節。
衣服是四件,從裡到外分別是黑色,深藍色,黑色,白色。領口疊著這三種顏色。
「真是造孽。」季知非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起床。他眼睛充了些血,一大早就給自己滴了眼藥水。
還好今天沒有他的手術出勤任務,科室體諒他昨晚給蘇落崎的急救挺辛苦,把他的那臺並不嚴峻的微創手術給了另一個醫生。
給另一個醫生也好。
那臺手術是要和心腦血管科的醫生合作的,還是和那位葉主任醫生。
那位大學副教授兼靜榮醫院心腦血管科科長,葉傅軼。
葉傅軼迄今為止從沒做過真正意義上失敗的手術,因此有點目中無人,幾個月前季知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