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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牙對他拳打腳踢,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他,趙平津絲毫不為所動,整個力量壓在她的身上,手掐住她的脖子。西棠發了瘋似的掙扎,牙齒深深地咬在趙平津的脖子裡,趙平津痛得一激靈,手下發狠地將她掐住,西棠吸不上氣,臉色憋得青紫,卻死死忍住一聲不吭。
趙平津一張冷酷的臉龐結滿了寒冰,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掐死她,她死在他手上,他就解脫了,不用這麼執迷不悟,不用這麼飲鴆止渴,哪怕他會痛苦一輩子,也勝過被她這般慢慢折磨。
空氣彷彿被凝固了,貼在牆上的人兒如紙片一般,慢慢地停止了掙扎。
西棠眼前漸漸出現了幻覺,七彩的,旋轉的,身體變得很輕,彷彿慢慢地飄起來。
她閉上了眼,耳邊一邊寂靜。
忽然叮的一聲細響。
西棠脖子上的那一串鑽石項鍊忽然斷裂,閃亮的珠子紛紛散落,擦過趙平津的手背,滑過她的身體,一路滾到地毯上。
她潔白的脖子已見血痕。
趙平津愣了一秒,驀地鬆開了手。
西棠嗆咳一聲,手肘撐住了牆壁,顫抖著身體,大口地吸進空氣。
趙平津壓抑到了極點的神色,眼底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你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在這個四九城裡頭,多的是無聲無息就消失的人。」
西棠想起巧兒,一陣一陣的悲憤交加,她昂著頭,壓不住的滾滾恨意:「我知道,前車之鑑,沒齒難忘。」
趙平津神色鄙夷:「誰都不無辜,圖謀不成,就尋死覓活。」
如墜冰窟。
那一刻,西棠只恨不得自己的心腸是石頭做的,竟然還會覺得痛:「趙先生又好到哪裡去?一邊包著光鮮廉價的小明星,一邊迎娶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你以為你又是什麼道德高尚的君子?」
趙平津冷淡地說:「我從來不自認我是什麼君子,再說了,你跟我時不是早就知道,我遲早要結婚?」
西棠覺得冷,渾身都在輕輕哆嗦:「你結婚不結婚關我什麼事兒?」
趙平津轉過身:「你明白就好,你要錢,我就給你錢,來北京也是你自願的。
我警告你,這個圈子就是那麼點兒大,來來回回總會見著人,你少跟我來勁,我從不慣著女人動不動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的貞潔樣兒。」
做人低賤至此,更重要的還是一切都是自找的。西棠忽然覺得酸楚,怎麼忍也忍不住,哽咽著答了一句:「既然你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她忽然側過臉,大大的眼中,盈滿了淚水。
趙平津忽然覺得心慌,他一腳踢開了椅子,煩躁地扯了領帶,說:「出去。」
西棠頭髮散亂,徒勞地扯住撕爛的半邊的裙子,跑出了他的房間。
早晨起來,趙平津走出房間,屋子裡靜悄悄的,客廳窗簾開了一半,屋子裡沒有人。
他看了一眼,黃西棠的房間門是半開的,廚房也空無一人。
走到客廳,落地窗是緊閉的,一個人影卻站在陽臺外面,單薄纖細的身體,穿了一件素縐緞的白色襯衫,披了件寬大的紅色流蘇外套,正倚在陽臺抽菸。
早晨的霧霾很大。
她的影子也顯得灰濛濛的,好像在風裡飄蕩盪似的。
趙平津站了好一會兒,眼前才慢慢清楚起來,又看了好一會兒,黃西棠仍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只有右手夾著煙,不時地移到唇邊,青色的煙霧淡淡地升起。
黃西棠低頭熄滅煙的瞬間,看到了他站在玻璃窗裡面,她看了他一眼,立刻別過了頭。
她手上捏著煙盒,頑固地背對著他,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