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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傳過來：&ldo;這麼晚了，你乾脆別走了，就睡在這兒吧。反正我就一個人。&rdo;

林泉看了看他：&ldo;你們就兩個人住這兒嗎？&rdo;

&ldo;是啊。&rdo;維克託笑眯眯地說，&ldo;他平時工作又不回來，我一個人總覺得有點寂寞。剛才你摁門鈴，我還以為是歲安回來了，可高興了！&rdo;

林泉完全不高興。他略微垂了垂眼簾，再抬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更加自然，眼神倒是更無波無瀾了。&ldo;他來這兒以後就一直住在這兒嗎？條件真不錯。&rdo;

反正都這樣了。林泉有些自虐地想，乾脆就一榔頭一榔頭把我直接打趴下得了，反正我也什麼都不怕了。維克託顯然沒感覺到他心裡的起伏，興沖沖道：&ldo;是的。我們認識很久了，知道他要過來我們這兒，我特別高興！&rdo;

&ldo;認識很久了？&rdo;林泉感覺到心裡的一個容嬤嬤拿著一根特別長特別粗的毛線棒一樣的針。

&ldo;是啊！&rdo;維克託點頭，&ldo;我原來去美聯邦做交換生的時候認識他的，那時候我還沒成年呢！他回亞細亞之後我還去京城找過他玩。&rdo;維克託的笑容突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也羞紅了。&ldo;十八歲生日，我讓他幫我過了初夜，就當是送我的成人禮。&rdo;他壓低聲音這樣說，聲線顯得綿綿軟軟，像絲絨般讓人心醉。

容嬤嬤手裡的大粗針噗地一下戳穿了林泉的心臟，血流得到處都是。劇烈的疼痛讓林泉簡直想要蜷縮起身子，儘管他知道這所謂的疼痛只是幻覺而已。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機械般繼續問：&ldo;那你們現在……&rdo;

維克託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還未褪去紅霞的臉紅蘋果般鮮嫩可愛。他快樂地站起身，對林泉說：&ldo;好啦！我先去幫你整理一下房間，你隨便吃點東西。&rdo;

&ldo;不用麻煩了，&rdo;林泉趕緊站起來，這動作都讓他覺得有些天旋地轉。&ldo;趙歲安既然不在，我就不多呆了。本來也沒什麼事，就是順便而已。&rdo;

&ldo;可是外面這麼冷……而且你提前申請了旅館住宿沒有？這裡是不能即時入住的。&rdo;

&ldo;我申請過了。&rdo;林泉硬著頭皮說。開玩笑……讓他在趙歲安和別人的同居愛巢裡住一晚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乾脆，萬一趙歲安回來了，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雖然本來林泉來這兒就已經是最大的笑話了。

維克託留不住他，也就只能任他走了。離開之前林泉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來對維克託說：&ldo;還請你別對趙歲安說有人來拜訪過。&rdo;

維克託眨著眼睛不解道：&ldo;為什麼呀？&rdo;

林泉腦子已經麻木，但嘴上撒謊的本事還是那麼順溜：&ldo;我在這兒呆不了多久，萬一他回來了要留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那就耽誤事兒了。而且他在生意上禮還挺重，我覺得沒必要，乾脆別讓他知道了。&rdo;

維克託懵懂地看著他點了點頭，林泉向他告別，然後裹緊了大衣，走進了黑暗中的冰天雪地。

街道上空無一人，路燈的光靜謐而幽冷，林泉呆呆地站在路燈下看了一會兒，然後遊魂般邁開步子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兒。本來引以為傲的方向感現在似乎都餵了狗，怎麼看都覺得往左也是東，往右也是東，往前往後都是東，完全找不到回家的路。

本來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現在林泉的問題不是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