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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不,沒什麼。」昏沉的腦袋讓他產生一種遇難的錯覺。
年輕人自稱「蟬」,他得意洋洋地自我介紹,儘管沒這個必要。他有一個漂亮的頭髮、打扮時髦:「蟬」感覺不像本名,或許是綽號。他也許是嫌鈴木動作太慢,走過來把肩膀借給他:「快點啦。」他撐著鈴木的身子,半拖著他走。
鈴木回頭望去,看見倒在地上的兩個男人,他們一動也不動,就像堆在地上的黏土作品:與其說是屍體,更像是老舊地板上的突起物。
「不是還有一個女人嗎?」鈴木想起比與子,她直到剛才都還在自己身邊,就坐在椅子上,現在卻不見蹤影。
「哦,那個女人逃走了,跑得狠快。不過算她聰明。」
「聰明?」
「不夠聰明的傢伙會抵抗,變成那樣。」蟬用拇指比著背後的男人們‐‐該說是男人們的屍體。「那女人八成去通知同伴了吧,危險的傢伙動不動就愛叫人,真沒趣。能靠人數解決的事,根本沒多少。你不覺得嗎?」
「你到底是誰?」鈴木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我是蟬啊。剛才說過了吧?」
應該不是唧唧叫的蟬吧‐‐鈴木想。「你是寺原的人?」
「別拿我跟他們混為一談,你才是他的人吧?我的公司是規模小多了的個體戶啦。有名的是你才對吧?」
「我有名?」
「你知道推手的下落吧?」
蟬握住鈴木的左手腕,力道狠強,感覺得到他覺不讓鈴木逃走的堅強意志。鈴木一時語塞,如果立刻用「你在說什麼?」或「你們都誤會了」之類的藉口搪塞過去就好了,但是鈴木已經錯失良機。他欲言又止,臉部僵硬,嚥下了唾液。他的反應或許比任何說明都清楚。
「你知道推手對吧?」蟬再一次確認。
他們穿過通道,來到電梯前。蟬看見電梯顯示依然停在一樓,說:「好像沒有其他人來過呢。」他按下下樓按鈕,傅來電梯啟動的聲響。
「萬一搭電梯下樓,」鈴木想到。「寺原的手下就等在門外怎麼辦?」
他想像那一刻:鈴木與蟬搭乘的電梯抵達一樓,門扉開啟,比與子和她的同夥拿著槍等在眼前,一齊開槍。發生這種事怎麼辦?即使這個橋段在電影中被使用了上百次,現實中只要發生一次就萬事休矣。
「如果有人埋伏,我們會被射成蜂窩。」
「蟬變成蜂窩的話也太妙了。」蟬興味索然地笑了笑。電梯發出聲響開啟門,蟬放開手,把鈴木推進去。「碰碰運氣。應該還不要緊。還沒聽到車聲吧?剛才的女人就算叫來同伴,他們那種人腦袋都不太好,總是亂鬨鬨地吵成一片,如果趕來了,絕對聽得見剎車聲和關門聲的。既然沒聽見,就還不要緊。」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鈴木的雙手被蟬被扭在身後按住,身體一動,關節就一陣劇痛。我簡直就像被刑警制住的犯人‐‐鈴木想。
「萬一,」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門外有子彈等著我們的話,不好意思,你就當擋箭牌吧。」
電梯的行進速度狠慢,像是故意要讓人著急似的,底板則彷彿要脫落似的左右搖晃。
「帶我去找推手。」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推手。」鈴木在口中玩味著這兩個字的發音。每個人都在找推手,他無法不這麼想。「你找推手做什麼?」
「見面,跟他聊聊。」
「只有這樣?」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你跟他有仇嗎?」
「沒有仇就不能見面唷?」
到一樓了。鈴木屏住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