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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堇微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變故，半響才反應過來，推了一把方洲，握住方晴的雙手，“阿姨，別怕。”

她邊說邊摩挲著方晴的手背，安撫般柔聲說道：“方洲和你開玩笑呢。”

“方洲？”原來還縮成一團cos蘑菇的方晴抬起頭，陸堇微點點頭，“嗯，方洲。”

方晴一臉無辜地看著陸堇微，“方洲是誰？”

陸堇微下半句噎在喉嚨裡，笑容差點維持不住，她看了眼方洲。那個男人背過身去，臉沉在陰影裡，看不清他的表情。陸堇微咧了咧嘴，清澈的眼睛彎成月牙，“就是洲洲啊，你最愛的洲洲啊。”

“洲洲，洲洲……”方晴不認識方洲，對這個乳名卻有反應。她一遍遍重複著，臉色突然有了神采。方晴環顧了下房間，驀地反拉住陸堇微的手，急切道：“洲洲呢，我家洲洲呢。”

“他呀，”陸堇微狡黠地眨了眨眼，調皮道，“他去幫阿姨買吃的了。”

“又騙我，”原本瑟縮的方晴一下不害怕了，表情瞬間生動起來，篤定道，“洲洲一定不想寫作業，跑出去貪玩去了吧。”

陸堇微有點驚訝地張了張嘴，頓了半秒才應道，“嗯，被你發現了。”

方晴臉上表情無奈又寵溺，卻看得陸堇微一陣心酸。她溫柔又耐心地引導著方晴聊著天，想偷偷去看一眼方洲的表情。卻發現，站在陰影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不在原地。

…

一直忙到下午三點，方晴喝了點湯打了針，才又沉沉睡去。

陸堇微關上門，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她腦海裡總是回放著方晴那璀璨的笑容，以及熟睡中那美麗的容顏。不知為何，她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一陣寒風吹過醫院空蕩蕩的走廊，陸堇微凍得縮了縮脖子。她遠遠地望著窗邊唯一的綠色，怔怔地想，記憶裡的南州，冬天並沒有這麼冷啊。

“微微，”方洲不知消失去哪裡，又從哪裡出現，“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陸堇微抱了抱胳膊，把高領毛衣拉高了些，輕輕地應了聲，“嗯。”

情緒不太高，陸堇微低頭走向電梯，心事有點重。她拽了拽毛茸茸的毛衣袖子，把凍僵的爪子縮在裡面，方洲卻在身後叫住了她，“微微！”

嗯？陸堇微回頭，方洲還在原地，深邃的雙眸望著她，彷彿一開始就沒挪動過般。見她回頭，才對她笑了笑。陸堇微有些莫名。

又一陣寒意從腳下襲來，陸堇微小幅度地活動了腳趾。走廊剛打掃過衛生，溼漉漉的，光滑如鏡的地板很是潔淨。許是陸堇微又餓又冷的緣故，聞著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覺得很不舒服，她只想快點離開醫院。

“沒事吧？”察覺她的異樣，方洲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抬手摸上她的額頭，卻被陸堇微躲過。方洲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然而很快放下來，取下脖子上的圍巾，道：“戴上這個吧？”

這回陸堇微沒躲，她視線別過去，不敢和方洲對上。

男人小心翼翼地為她戴上，那專注的眼神，讓陸堇微臉色發燙。她本想說自己來，但張了張嘴，卻發現聲音哽在喉嚨裡，沒有勇氣打破這種靜謐的美好。

方洲整個人圈住陸堇微，雙手繞到她背後。陸堇微只覺得一大片陰影籠罩過來，她被男人圈在溫暖的懷裡，屬於方洲獨有的氣息襲來，她的心臟撲撲直跳。

男人小心地整理好圍巾，在後面打了個結。他感到懷裡的人兒緊張過度了，只好收手，只是忍不住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道：“好了。”

卻不知，這個摸頭殺，適得其反。陸堇微一下子臉紅到脖子根。

“暖和點了嗎？”還沒等陸堇微撥出一口氣，方洲卻低下頭，撥出的熱氣撒在她耳邊，聲音溫柔得膩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