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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嚷嚷好一會兒,電話才被交回錢澈手裡,錢澈大概是換了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和他們講電話,有些無奈地說:
「翁宋沒敢接電話,他說怕被罵,他說是他檢查得不夠細,沒發現卡車底下還有個地窖,等著柏群回來罵他。」
肖落替謝柏群回答道:「柏群說沒事,罵不頂用,要他請客,早起幫忙打一整個月早餐的那種。」
一直以來都顯得沉穩鎮定的錢澈這會兒聲音終於帶上了點哽咽,說:「澈姐也罩你,以後一直罩你。」
雖然大家都緘口不言發生在謝柏群身上的事情,但大家不是不知道。郭蒙禮陳述自己的罪行的時候,那是他陳述裡,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那我接下來就重新講一遍整件事情,按照時間順序,從十三年前蘇明玉案開始。」
——
「小明玉啊,老師最喜歡你了,你喜歡老師嗎?」
「喜歡。」
「小明玉啊,老師抱抱你好不好?」
「嗯嗯……」
「小明玉啊,老師親你一下好不好?」
「可是……」
「小明玉啊,老師教你一樣新的事情,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不能告訴別人噢。」
「老師……不要……我不喜歡……我不要這個……」
女人是個很厲害的單親媽媽,她讀的書不多。但也知道怎麼捍衛自己的權利,她帶著女兒去到警局,當時的高強接了她們的警,當時女人並沒有想到,本該是備受信賴的保護傘下,也同樣布滿了尖刺。
小明玉太可愛了,她很快對於這個在媽媽口中是大英雄的叔叔有了莫大的信賴,她和萍心姐姐一樣,都想成為奧特曼,特別帥特別帥的那種。
小明玉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最為信賴的那個叔叔的手裡。
她拼命地掙扎過了,正是因為拼命地掙扎過了,所以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女孩脆弱的喉管一隻手就能握得住,男人壓在她身上,像一座大山,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
——
這樣的記憶,殘留在郭萍心的無數年的噩夢裡,當時九歲的她,是那場悲劇唯一的目擊證人。
以成為英雄為夢想的小姑娘,高燒了三天三夜,話也說不出來,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她跑到警察局裡想要求救,卻看到了男人的臉。
「小朋友,你有什麼事呀?」男人笑著問。
郭萍心落荒而逃,再度臥床不起,再後來,由於小明玉的屍體被發現,父母帶著她搬去了城市,很長一段時間裡,郭萍心已經忘卻了那段記憶,一直到初一的時候,男孩女孩們情竇初開,第一次看見同齡人之間接吻的時候,郭萍心驚聲尖叫,陷入暈厥,再之後,小明玉永遠、永遠地活在她的噩夢裡。
她被確診重度抑鬱,有時候她神情恍惚,只在房間裡閉門不出,那個時候她的父母會聽見她自言自語地說:
「藍皮皮、花皮皮,脫掉衣服白皮皮……這是我,這是她……這是壞人……」
但在父母的關愛和醫生的幫助下,郭萍心有了改善,也考上了不錯的大學,大四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深愛她的男生,在純情地談了大半年以後,男生在她畢業前夕送了她戒指,想要親吻她的時候,她卻不受控制地乾嘔起來。
恐懼宛若跗骨之蛆,那一刻,郭萍心意識到,自己其實永遠也沒有擺脫當年的陰影。
男生包容地抱了抱她,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郭萍心搖了搖頭,把戒指取下來還給對方,轉身離開了。
越長大便越覺得自己當年的夢想可笑,是她作為姐姐,告訴小明玉可以信任警察叔叔,是她告訴小明玉,我們一定都要變成勇敢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