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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嘿嘿笑:「我換了一種樹皮,樹皮經石灰煮過之後,我又放在溪水中漂洗了幾日,拿上來暴曬,然後再泡軟,反覆清洗,打成紙漿,又加了一種白色的藤汁,然後就做出這個樣子了。郎君你覺得這紙如何?」
蕭彧說:「看著不錯,拿筆和墨來,我試試效果。」
立即有人將試紙的筆墨送上來,蕭彧沾上墨汁,寫了一個「蕭」字,下筆流暢,毫不澀滯,而且筆鋒乾淨,完全不暈染:「好紙!比之前強了數倍。大郎,這一批做了多少?」
大郎聽見他的評價,激動得手都在抖:「騰汁有點少,這一批一共就只做了不到三十張。」
蕭彧說:「產量不高對吧?但也沒關係,你就慢慢做,也不著急大量生產,這紙的價格要比旁的貴上數倍。這一張我打算定價兩文。」
大家都驚嘆起來,一張紙賣兩文,是什麼概念?一升米都不到兩文啊。
蕭彧說:「大郎,這個紙你將規格再做大一點,可以多做兩種,回頭我給你尺寸。」這種紙完全可以用來當畫紙,這個年頭,學琴棋書畫的,都是名門望族,全是有錢的主,可不得論張賣才行。
蕭彧喜滋滋地捧著大郎新制的紙,當即大聲宣佈:「大郎勇於創新,造出了優質紙張,從這個月起,他的工錢加倍。」
這訊息一宣佈,在場的學徒都朝大郎投來羨慕的眼神,大郎的工錢原本就比他們高,如今加倍了,那更是高得離譜了,可不叫人羨慕嗎。
吳興義替兒子高興的同時,又趕緊說:「郎君,可使不得,這都是我們分內之事,哪還用加工錢。」
大郎也擺手拒絕:「郎君,我不用加工錢,只要郎君覺得這紙好就行。以後我會加倍努力造出更好的紙張來。」
蕭彧笑眯眯地擺手:「這事不用再議,往後咱們紙坊都是這樣,表現優異者,都有獎勵,如果能造出更好的紙張,都會酌情加工錢。」獎勵機制就要這麼用,有獎勵才會有創新。
蕭彧拿著那一沓紙,樂呵呵地往家走,吉海跟著他:「郎君,這紙真能賣兩文一張嗎?誰會買呢?」
蕭彧說:「有的是人買。有錢人別說兩文,就是二十文都願意買。」
「那麼有錢啊。」吉海咋舌,他原以為郎君就算有錢人了,沒想到還有更有錢的人。
蕭彧說:「等以後你長大了,去的地方多了,就知道這天底下有錢人奢靡到什麼程度,酒池肉林都不夠看的。」
「他們怎麼會那麼有錢呢?」吉海問。
「怎麼會?」蕭彧重複了一遍,說,「有些人是透過自己的聰明勤勞,完成了初步積累。比如種地,他力氣大,肯吃苦,種出的糧食比人多,將多餘的糧食賣了又去買地,慢慢地,地就多了,他就能僱人種地,自己只收租,收租得來的錢拿去買鋪子開店,就這樣滾雪球一樣滾下來,就成了富翁。」
「也有些人靠軍功和才能得來的,這種靠勤勞、英勇和智慧得來的財富,都還是正當的。更多的人,則是利用權勢佔據了有利的資源,成了巨賈。比如某個人家裡有人做官,他家便能從官府拿到販賣鹽鐵的許可,以此輕鬆獲取暴利,甚至富可敵國。」蕭彧說。
吉海皺起眉頭:「這不就是郎君所說的官商勾結嗎?」
「對啊,自古官商勾結都是常態。錢權總是捆綁在一起的,有了權,想來錢就太容易了,有了錢,就會想辦法攀附權貴,以此來保護自己的錢。」蕭彧說。
吉海說:「那錢和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蕭彧笑著斜睨他:「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不好,為什麼那麼多人還爭?」
「可郎君說了,官商勾結得來的財富都不正當。所以不是好東西。」
蕭彧驚訝他的邏輯還線上:「對,錢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