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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說著,一面又極快地抓起一些玻璃器皿,用力摔向地上。
胡懷玉用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致那些被他摔向地上的東西,玻璃碎片四下飛濺。他的動作激烈和快速,我還未曾來得及喝止,他已經舉起了一張椅子。我還以為他要去砸黃堂,心裡剛想到,襲擊警務人員是有罪的,黃堂可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可是胡懷玉一拿椅子在手,一個轉身,椅子已向那個玻璃櫃子砸去,嘩啦一聲響,把本來已破裂的玻璃,砸得又碎裂了一大片。
然後,他又疾轉過身來,惡狠狠地道:“我愛怎樣就怎樣,你明白了嗎?現在,你走不走?”
黃堂的神情難看之極,他一言不發,向門口走去,幾個警員跟著他,他等那幾個警員先走了出去,才轉過身來向我道:“衛先生,你和一個瘋子在一起,要小心一點才好。”
他說完話,大踏步向外走去,胡懷玉衝了過去,一衝到門口,把門重重關上,然後,背靠著門,不住喘氣。
我向他看去,只見他的臉色仍然蒼白得可怕,隨著喘氣,大滴大滴的汗水,從他的額上,涔涔而下,看起來像是才經過了劇烈運動。
我沒有說甚麼,只是看著他,實在也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
黃堂臨走時所說的話自然是氣話,可是卻也大有道理,因為胡懷玉突然出現,所有的一切行動,除了說他是一個瘋子之外,也真沒有別的話可以形容。
他背靠著門,低著頭喘息,汗水在他的臉上,積聚了太多,開始滴向地上。我一直凝視著他,等他先開口,可是過了足有五分鐘,他仍然一聲不出,我只好問:“怎麼了?”
我一開口,他震動了一下,並不抬起頭來,聲音聽來又嘶啞又疲倦:“沒有甚麼。”
我低嘆了一聲:“你騙我不要緊,可是別自己騙自己,究竟怎麼了?”
他用力搖著頭:“真的沒甚麼。”我自然有點生氣,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卻只是搖著頭說“沒甚麼”!
我冷笑了一聲:“看來你不需要任何人幫助你,我告辭了。”
我向他走過去,他仍然背靠門站著,並沒有讓開的意思,我站定說:“請讓一讓,或者,請告訴我可以另外從甚麼地方出去。”
胡懷玉像是十分困難地抬起頭來:“你……知道這個實驗室另有出路?”
我悶哼一聲:“應該有,不然,就是你有穿透牆壁,自由來去的能力。”胡懷玉忙道:“是的,有時,我不想人打擾,所以當初我在建造這間個人實驗室之時,就留下了一個十分隱秘的暗門。可以來來去去,不必被人看到。”
我諷刺地道:“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在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胡懷玉口唇掀動了一下,像是想分辯甚麼,但是卻沒有說甚麼,只是極其疲乏地揮了揮手。
我又道:“我要告辭了,你讓不讓開?”
胡懷玉忽然嘆了一聲:“衛斯理,我不知道,何以我會變得那麼暴躁,本來我不是這樣的人,可是現在,我全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我會莫名其妙地破壞一切,會……”
當他講到這裡時,他雙手捧住了頭,現出十分痛苦的神情。
他那種痛苦,絕不是假裝出來的,我對他十分同情,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或許你的工作壓力太重了,或者,你長期服食著甚麼提神的藥物?”
胡懷玉用力搖頭否認。我心中不禁暗歎了一聲,像他的這種情形,其實並不是十分罕見的,這種突然之間,爆發無可控制的壞脾氣,使得一個本來是溫文的人,全身充滿了暴力,由理智而變為橫蠻的例子,在精神病中十分常見,屬於精神分裂那一類,有天生的病例,也有在生活中受了過度刺激而來的病例。
如果胡懷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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