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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焰雖有火的赤澤,卻無火的炙熱溫暖。
沉鋼巨椅間,憂歌在橘紅幻焰的映照下,如沐瑰麗餘暉,薄淺紅光,濡染他面龐、發梢、以及輕託著下額,紅袖滑落的那一截手腕。
&ldo;如此也好,別回來也好……&rdo;同樣由薄唇低吐的兩句話,前者輕柔卻鏗鏘篤定,後者則添了一些淺淺籲嘆。
自從狩夜返回魔境,他回稟開喜情況,憂歌鬆解口氣後,便維持這副姿態,俊美如石雕,沉斂、靜穆卻也如同石雕,雖有幻焰紅光鑲嵌,那般艷麗的紅,帶不來任何暖意。
殿外,雨聲漸瀝,輕緩落下,廢境一片雨煙濛濛,冗長歲月以來,罕見的景況。
狩夜的目光,由凝覷外頭雨勢中收回,轉而落向他位&ldo;侄子&rdo;。
&ldo;憂歌,你可曾有過,一絲絲後悔?&rdo;
憂歌默了默,似慢慢咀嚼這個問題,而後才道:&ldo;狩夜叔是問,後悔放她走,還是後悔,那時做了改變魔境的決定?&rdo;
未待狩夜回答,憂歌幻唇一笑,眼中卻未淬入半點真誠笑意,逕自接續道:&ldo;我沒有後悔過,無論是哪
一個。我只是有些累了……你一向很清楚,將死之前,我總是特別疲倦,或許,這具身體也快不行了。&rdo;
&ldo;你看起來不像疲倦。&rdo;
&ldo;不然像什麼?&rdo;憂歌神情懶懶的,眉峰未挑。
&ldo;像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rdo;
孩子尚能以號啕大哭,來表達心境,而憂歌只是靜靜地,任殿外雨水肆虐,全無止歇之勢。
興許,連他自己也不知曉,如何能止住雨勢。
憂歌微微低笑:&ldo;心愛玩具……狩夜叔你真的是一直拿我當孩子看,也是,這幾世,是你一手將我帶大,在你眼中,我永遠是個孩子,若說我當生的決定,拖了誰,你最有資格抱怨。&rdo;
&ldo;我沒覺得是拖累。&rdo;況且憂歌帶著每一世記憶輪迴,打小就懂事,根本不需要他費心看顧。
&ldo;……也許狩夜叔你說的對,我像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時之間,有些耍脾氣了,再過一陣子,我就能忘記那玩具在我身旁時的快樂,不需要太久,我一定會忘,只不過是玩具,打發打發無聊時間而已,不代表任何意義,說什麼心愛的,言過了。&rdo;憂歌託著額,淺笑地合上眼,說得恁般輕巧、怎般無謂。
只是因為新奇,他才覺得有趣,才會想牢握在手中……實際上,她沒有那麼重要、沒有那麼非得不可、沒有那麼割捨不下。
憂歌如此告訴自己,反覆地,重申地,如若不然,胸臆那股失落,揮之不去。
不可否認,他曾經,興起了擁有她的念頭。
想過,就這樣把她留在魔境,留在自己身邊,神族的她,可以一直駐足於他的輪迴中,伴他殞世歸來。
可是他需要一具軀殼,由母體孕育全新的、並且擁有他神魔混血的軀殼,而這母體命運,除死之外,再無第二條路……
他從來不是心慈之輩,對於即將成為自己&ldo;母親&rdo;的女子,未曾憐憫同情,他能為魔境犧牲,憑什麼她們不行?
成為魔後的代價,他從不隱瞞她們,也允諾,儘可能滿足她們活著時的種種要求。
若她們誓死不從,行,就讓他看看,她們所謂的&ldo;誓死&rdo;,能做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