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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恢復被鎖住的記憶，除了需要精神力引導之外，還需要一件與記憶物件直接相關的物品作為&ldo;鑰匙&rdo;。

白楊沒有任何屬於薛夜來的私人物品。他與薛夜來的感情關係一直很隱秘，沒有外人知道。以後，即便有其他人在白楊面前提起薛夜來這個人，白楊也只會記得，曾經有過這麼一個締結契約的物件，想不起更多事情。

說到底，愛情和仇恨一樣，也不過是一種記憶。

眾人還聚集在原地。不同的是，所有戰士和賢者之間的精神鏈路都已消失。一些戰士仍舊茫然地跟隨著自己的賢者，像是剛被卸去枷鎖的奴隸，在突如其來的自由面前無所適從。另一些戰士站在遠離賢者的另一邊，打算跟賢者分道揚鑣。

薛夜來徑直向雪松走過去，把白楊放在他面前：&ldo;請幫我把他帶走。他要過一陣子才會醒過來，在那之前，煩勞你照顧他。&rdo;

雪松一愣，&ldo;那你呢？&rdo;

&ldo;我要在這裡留到最後。&rdo;薛夜來笑了笑，&ldo;你們全都走了以後，我再走。&rdo;他拍了拍雪松的肩，&ldo;以後不一定還能再見面了，保重。&rdo;

雪松遲疑著，向他伸出一隻手：&ldo;夜來，謝謝你。當初你把我從曹戈手裡要過來的時候，我就應該對你說一聲謝謝的。我明白，你其實沒有必要跟曹戈打那個賭，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我，免得我回到曹家以後受罰。你是一個好人，應該有好報。你放心，白楊我會照顧好。&rdo;

薛夜來無言，用力擁抱了對方一下，只覺得心中一瞬間百感交集。當初他與曹戈打賭要雪松，的確是出於保護雪松的目的，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對於他們這些貴族公子，交接一個戰士就像交接一件物品。可如果當初他沒有多此一舉，如今的雪松又會在哪裡？

父親曾對他說：你永遠無法預知，你的舉手之勞可能會怎樣改變另一個人的命運。所以，但行好事，莫問前路。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地下城與薛家的配合極有效率，一臺臺飛行器相繼進入了預定的航天軌道。

得知雪松和白楊搭乘的飛行器已經升空的時候，薛夜來的心頃刻間踏實了，卻又驀地生出些許失落。

白楊走了。

在那些被孤獨和焦慮折磨的夜晚，白楊有力的擁抱曾是他最溫暖的慰藉。他不止一次幻想過兩個人在一起未來，然而終究，他們還是隻能成為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正在清點剩餘人數，耳機裡傳來薛如衡的聲音：「最新訊息，星際聯邦的機動部隊已經空降下來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你那邊還有幾組人？」

&ldo;還有兩組。&rdo;薛夜來思索一下，&ldo;星際聯邦也有精神能力者，這麼多賢者聚在一起，很容易被探測到。這樣，我讓這兩組人分散開，沿著地下軌道往前走。你派兩輛運輸車往返穿梭，載滿人就走，不要停，也不要等。即便我們當中有一部分人被星際聯邦發現了，也不至於被一網打盡。&rdo;

「也只有這樣了。」薛如衡沉吟著，「我去安排，保持聯絡。」

薛夜來把新的計劃吩咐下去，&ldo;從現在起，都各自行動，沿著地下軌道往前走，減少被發現的機率。如果這條地下軌道被星際聯邦的機動步兵佔領，我們剩下的這些人一個也走不了。&rdo;

做完相應的部署，薛夜來目送著家族中最後一批成員拉成一條疏疏落落的長線，走向地下軌道的深處。隨後轉過身，獨自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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