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2 頁)
「連姓甚名誰都沒問,等我登門拜訪主動求呢,先撩者賤。」
江熙沉會意地「哦」了一聲:「他要你當那個賤人。」
薛景閒笑了,和他說話太容易了:「可不是。」
江熙沉歪頭看著他:「那你登不登門?」
薛景閒聲音慵懶:「在下這不是在你麾下麼?」
江熙沉似笑非笑:「我可不是天潢貴胄,名不正言不順。」
薛景閒「嗯哼」了一聲,態度模稜兩可。
江熙沉追問:「你跟他,說不定真能成股肱之臣,不心動麼?」
薛景閒並不答覆,他何嘗不知道他這是試探,一肚子壞水。
他忽然彎唇一笑:「心疼錢麼?」
江熙沉疑惑道:「嗯?」
薛景閒道:「罰了黃金千兩,彩頭黃金千兩。」
「心疼有什麼用,都是該花的錢,沒辦法——」江熙沉話音戛然而止,抬頭看他,似笑非笑,「你想幹嘛?」
薛景閒湊到他耳畔,低聲道:「黑不黑幕?」
「……」江熙沉耳朵微癢,撥開他的手,並不看他,「不黑。」
薛景閒萬分遺憾,似乎是不甘心地又湊近問:「真不黑?」
「不黑。」
薛景閒嘆道:「那沒辦法了。」
江熙沉回頭瞥他一眼。
薛景閒道:「那老子只能認真玩了。」
江熙沉愕然。
薛景閒道:「到時候你個小沒良心的可別黑幕老子。」
「你……」
「等著我。」薛景閒已經鬆開了他。
江熙沉望著那個遠去的男子,下意識用微涼的手背抵了抵被呼了許久熱氣微微發熱的耳朵,看著他魚兒回群般的擠進人群,慢慢消失。
身側有人咳嗽,江熙沉才回過神。
老闆娘隱晦地往那邊瞥了眼,欲言又止道:「……公子?他……?」
江熙沉淡道:「……哦,一個大客戶。」
老闆娘恍然,湊過來低聲道:「公子為了談成生意,假意色誘他?」
江熙沉滿眼難以置信:「……我眼裡除了生意沒別的了麼?」
老闆娘欲言又止。
若是旁人家的公子姑娘,那她還有些正常些的答案,可這是他們家冷麵無情、見錢哪兒都開的主子。
江熙沉忽得想起什麼,輕聲道:「薛景閒呢?」
老闆娘踮起腳尖在各船上望了望,但人實在是太多了,她道:「不知道,總也不會溜了。」
正說著,隔壁一條船已經傳來了震天的呼聲,岸上百姓也尖叫不已。
江熙沉望去,兩個身姿曼妙的樓裡姑娘拉著一塵不染的長絹布,絹布豎著,因為質地輕薄,迎風微微鼓動。
那個流氓將墨潑在其上,墨跡濺開,他就著未乾的往下流淌的墨,執著毛筆,筆走遊蛇。
江熙沉以為他是寫書法,看了一會兒,絹布上卻出現了個人影。
那人又拖拽幾筆,便丟下了毛筆,姑娘將絹布豎起讓人看,岸上一陣驚呼。
那畫的的確是個人。
摻了淨水的墨簡單勾勒,那人卻沒有水墨畫的寡淡,人是纖瘦清冷的,因為筆鋒走勢快,恣意瀟灑,那人清雅氣韻獨具之間,又多了幾分快意,能讓人感覺到微微的鋒利感,他的確是不好接近的,卻不是高傲孤僻的,是任性獨立的,性子的確是稍向內的,卻不是被動的。
大殷畫作重寫意不重寫實,畫師追求極致簡單而意無窮的境界都快到病態畸形的地步了,能刪則刪,能留白就留白,導致許多畫作為簡單而簡單、令人云裡霧裡深感莫名奇妙。
這畫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