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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陸幽剛想開口詢問，卻又厲紅蕖給堵了回去。

&ldo;哎，你們兩個真是急死我了。快點說正經事兒吧！&rdo;

戚雲初這才問陸幽：&ldo;入宮之後，我讓你跟著你師父繼續習武，你可有遵照？&rdo;

&ldo;有。&rdo;

陸幽答道：&ldo;掖庭西邊的月影臺，只有一位耳背眼花的老尚宮看守。白天我幫她做些灑掃跑腿的雜事。一到夜裡，師父就讓我在月影臺習武。這些日子來，並無一日中斷。&rdo;

戚雲初點點頭，又轉向厲紅蕖：&ldo;我讓你教他射箭，如何了？&rdo;

&ldo;滿月之夜，百步中的。&rdo;厲紅蕖回答，&ldo;雖然還不能算是最好的，但是比起他的對手來，肯定綽綽有餘。&rdo;

&ldo;對手？&rdo;陸幽愣了一愣：&ldo;難道是要我去對付宮裡頭的什麼人？&rdo;

戚雲初還沒有開口，厲紅蕖倒是已經笑出聲來了。

&ldo;就憑你？要動這皇宮大內裡頭的人？先練個五年十年再說吧。是叫你射箭，可沒叫你殺人。&rdo;

&ldo;射箭？&rdo;陸幽的腦子轉得飛快：&ldo;你難道是說，燕射？可那是隻有宗室和寵臣才能參加的大禮，怎麼能有我發揮的餘地？&rdo;

&ldo;誰說要讓你這個小宦官出馬了啊？&rdo;厲紅蕖笑得促狹：&ldo;就算是你們英明神武的戚秋公大人，也沒有破過這樣的先例呢。&rdo;

不然他登場，卻又要讓他射箭？

陸幽心裡又是&ldo;咯噔&rdo;一下，脫口而出：&ldo;難道你們又要我假扮宣王？！&rdo;

這一下，厲紅蕖倒是不說話了，只用一種曖昧的笑容使勁兒地盯著他。

陸幽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一個勁兒地搖頭：&ldo;我不行！&rdo;

&ldo;怎麼不行？&rdo;厲紅蕖反問他：&ldo;之前你不也假扮過宣王嗎？&rdo;

&ldo;這和那個不一樣！首先，射禮的禮儀我從未見親眼見過，貿然上陣肯定會出紕漏。再說了，這種場合一定會有很多宗室戚里，我一個人都不認識，我真的不行……&rdo;

&ldo;你真的不行？&rdo;

一直沒有開口的戚雲初，冷不丁地重複了一遍陸幽剛才說過的話。

&ldo;你不惜將自己變成半殘之軀，千辛萬苦進入掖庭宮來，為得就是衝著我搖頭，說一句不行？&rdo;

&ldo;不……&rdo;

陸幽張口就要否認，然而轉念一想‐‐自己剛才的態度，不正應了戚雲初的這句話麼。

他好像兜頭被澆了一桶涼水，既覺得難堪，頭腦又清醒了一些。

這時只聽戚雲初又道：&ldo;記得我一開始就與你說過，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決定。如果你心甘情願地想要在這內侍省裡做一輩子的宮奴，過著時時刻刻提心弔膽的日子。我也不會攔著你。你且回屋去罷。&rdo;

說完，便又不再理睬他了。

遭了驅趕，可是陸幽卻沒有邁開腳步，反倒覺得身體好像灌了鉛塊似的，一步都挪動不了。

四周圍安靜得可怕，就連屋外的雨聲都輕不可聞。陸幽覺得尷尬難耐，於是想要轉向厲紅蕖尋求幫助，餘光卻看見戚雲初的美人榻邊上擺著一個水缽。

缽沿上插著一枝海棠，花瓣落在水面上，引得缽中的兩條紅魚爭相搶食，唼喋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