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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多給自己一點耐心

鄒文棟出事後，鄒楠粵陷入深深的自責與懊悔之中，她恨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果那天上午爸爸真的心神不寧，她那些指責他的話才是罪魁禍首。

她不是個好女兒。

如果媽媽能夠改變人生，她和爸爸不相遇，那麼他們會有各自不同的伴侶，生另外的孩子，爸爸的人生也改變了，他們應該都會幸福一點吧？

阮賢雲眼睛濕潤，她不允許鄒楠粵這樣想：&ldo;你爸爸心大，他要是真能聽進你那些話，早就和我離婚了，哪用拖到今年。那天……是他自己的命。&rdo;

鄒楠粵將這些說出來，並非想得到媽媽的安慰，而是要告訴她：&ldo;所以，我沒有怪你的想法，你不要把奶奶他們的話當真，管他們說什麼呢。&rdo;

&ldo;如果早知道你爸爸會出事，我就不和他提離婚了。&rdo;阮賢雲滿懷歉意地說，想了想，她告訴鄒楠粵，&ldo;其實，你爸爸對我也沒有那麼差。&rdo;

鄒楠粵疑惑地望向她。

&ldo;以前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他也送過我玫瑰花，帶我去歌舞廳，帶我看電影。那時候一張電影票很貴的，一張就要二十多塊錢，他一個月工資也才幾十塊。你爸爸這個人，花錢心裡沒數，記得你高三那年我留在家裡，到了年底你爸回來，居然沒剩什麼錢，相當於白乾一年，把我氣壞了。&rdo;

阮賢雲頓了一下，繼續說：&ldo;其實直到你上大學，家裡確實沒攢下多少錢，以前工價低，這幾年才猛地漲起來。你爸現在變得摳摳搜搜，用點錢他就不高興，我也有責任，年輕的時候窮怕了，常常罵他，叫他把錢花在刀刃上。&rdo;

說到這些，阮賢雲忍不住笑了一下：&ldo;你別看我和你爸吵架他總是一聲不吭，在人前，他也要面子的，出了門，如果我說重話，他會發脾氣。&rdo;

&ldo;我爸還會發脾氣？&rdo;鄒楠粵意想不到。

&ldo;你沒見過你爸爸發火吧？關著門，我和他無論怎樣吵鬧都沒關係，在外面不行，你爸這個老實人也有幾分氣性。&rdo;

鄒楠粵以為自己對父母的婚姻做出錯誤判斷，她問：&ldo;媽媽，那你覺得嫁給爸爸幸福嗎？&rdo;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過了很長時間，阮賢雲才輕聲說：&ldo;結婚就是搭夥過日子，談不上什麼幸福不幸福。&rdo;

鄒楠粵覺得難過，又問：&ldo;那你當初為什麼答應嫁給爸爸？你選擇他，他身上總有一點你看得上的地方，有一點可取之處吧。&rdo;

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長，長到鄒楠粵甚至都以為媽媽不會回答了，最終阮賢雲輕輕地說：&ldo;當時也是沒有辦法，是我的命吧。&rdo;

鄒楠粵感到牴觸，爸爸出事是他的命，她和爸爸結婚是她的命，難道無論出現什麼不好的結果都是命運弄人嗎？

她忍不住說道：&ldo;是你自己選的。&rdo;

阮賢雲：&ldo;……&rdo;

氣氛急轉直下，本來聊到他爸爸的反差，還有些許溫馨，但又因內心的分歧僵持，顯然無法繼續交談下去，於是關了燈睡覺。

鄒楠粵一時半刻沒法睡著，她背對阮賢雲，側躺著看手機，微信【朋友圈】一欄顯示何家家更新狀態，於是進去看她發了什麼。

今天何家家和喻柏林去摘櫻桃，她分享了九宮格的照片。

照片中，何家家笑容甜美，看起來健康、舒展，充滿生命力，這樣的女孩，誰不喜歡呢？鄒楠粵一張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