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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鴻學晃了晃蓬亂的頭髮說道:「不,他不知道,除了沈德之沒人知道這件事。」
姜博衍有些疑惑:「那他是以什麼條件讓您答應聯手?」
孫鴻學冷笑一聲,似乎在嘲笑劉顯的愚蠢:「他以為我和沈德之關係鬧僵,是因為戶部尚書的位子,他自以為是沈德之奪了我的位子,嘴上說著想幫我奪回在朝中的地位。」
姜博衍也跟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而他卻將事情想反了,究竟是誰奪了誰的東西,他根本不知道。」
孫鴻學被姜博衍這句諷刺的話逗笑了:「年輕人,你說的很對,罵得也很好。」
沒錯,就是他奪了沈德之的東西……
「後來我以有事相商為由進了沈德之的府邸,畢竟曾經師徒一場,沈德之還是買了我這個老頭的面子,我就順勢將那些誣陷他的罪證悄悄房間了他的家裡。」
沈德之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尊敬的老師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
姜博衍對面前的這位老者已經完全改變了態度,眼神冷了幾分。
孫鴻學緊接著哼笑一聲:「後來劉顯食言了,他將沈德之打壓下去之後,將林逸聞扶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朝堂徹底亂了。」
雖然他也不在乎什麼尚書的位子,他只是想要躲開那塊汙點,他當時覺得只要沈德之死了,他的汙點就沒人知道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做一位博學之師。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
「我原以為劉顯只是想害沈德之一個人,沒想到沈德之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想到這,他低頭捂著臉痛哭起來。
當他親眼看到沈德之和他的妻兒傷痕累累地昏睡在牢房中時,他那顆未泯的良心開始隱隱作痛。
「但是結局已經註定了,您還能做什麼呢?」姜博衍冷聲問道。
孫鴻學抬起頭,眼神變得空洞,他想起那天在牢獄中看到縮在父母懷中的小女孩,失神一般說道:「那個女孩……」
姜博衍愣了一下:「女孩?」
孫鴻學回神點了點頭:「沈德之拼了命地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讓我保住他六歲的女兒。」
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德之,膝蓋險些一軟,幸好被手中的柺杖撐住了。
深重的罪孽險些將他壓垮。
「後來我進宮面聖,請求先帝留那孩子一命,先帝仁慈,所以答應了。」孫鴻學嘆了口氣:「我這樣的人自然是教不出什麼好樣子的,所以將那孩子交給了另外一個學生,恰好他和沈德之是多年好友,便欣然接受了。」
姜博衍挑了挑眉:「所以那孩子現在在哪兒?」
孫鴻學回想片刻,說道:「我那學生雖是個縣令卻有著解決不完的麻煩,所以身體一直不好,我原以為他會將那孩子一直養在膝下,繼承他的香火,但是他後來卻將那孩子送走了。」
姜博衍總覺得這個故事有些熟悉,他不死心地追問道:「那孩子後來被送去了哪兒?」
孫鴻學年齡大了,當年的細枝末節自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但他還是盡力地回想了片刻。
姜博衍皺著眉頭盯著他,沒有催促,耐心地等著他的答案。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孫鴻學說道:「好像被送去了霖鈴閣。」
姜博衍整個人如遭雷劈,呆呆地怔在原地,一雙眼睛失了神……
孫鴻學見他神色異常,有些奇怪:「姜御史?」
姜博衍想起碧月曾經和他說過,她進霖鈴閣時就只有六歲,雖然只憑這一點,他很難確定那個女孩就是碧月。
於是他又問了孫鴻學:「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這個孫鴻學倒是記得很清楚,他立刻答道:「女孩名為沈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