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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穎聽罷,面色驟然一變。
剛遷都不久,皇帝就在她和她嫡出叔父,亦是現任丞相李嵐的建議下,召集了七個節度使,率地方的州郡兵對叛臣霍平梟進行圍剿殲滅。
屆時,與驪國接壤的北地小國竭國也會派軍增援驪軍。
眼下那蜀昭王霍平梟應當自顧不暇,在跟其餘的州郡兵抗衡,怎麼就率兵來攻佔東都洛陽了?
李淑穎心中疑惑萬分,即刻命宮人收拾行囊。
她壓根來不及整飭衣發,最先想的是去尋蕭崇,再同身為君主的他商議商議對策,看看還有沒有機會抗敵。
去皇帝寢宮的路上,李淑穎看向身側的稟話太監,顫聲問道:「霍平梟手底下的兵員,完全不及那七個藩鎮加起來的和齊國公手中的兵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十萬大軍,還打不過十幾萬大軍嗎?」
太監的面龐猶帶著些微的恐慌之色,回道:「娘娘,剛才陛下得到了訊息,說是齊國公也叛變了,成了霍平梟麾下的部將。齊國公這一叛,那七個藩鎮只有四個還肯繼續為大驪出力,其餘的不是作壁上觀,就是也歸降了霍平梟。」
李淑穎行在宮道上,氣的簡直要用指甲將掌心扣出塊肉來。
蕭崇順利登基後,就因當年的舊怨,等不及地要清算陳貴妃。
先帝走得太急,沒在生前,對這位他最寵愛的妃嬪周詳的安排過。
李淑穎當時就勸過蕭崇和太后,陳貴妃的父親齊國公手握兵權,就算再恨陳貴妃,也該看在齊國公的面子上,善待他的親女。
可蕭崇和他的生母都不是會顧全大局的人,太后甚至還召集先帝的后妃在太妃們群居的宮落裡,一起奚落疏遠已經成為貴太妃的陳貴妃。
因著女兒被苛待,齊國公自然對皇帝有了怨懟,蕭崇登基後,生怕齊國公會擁兵自重,成為第二個霍平梟,便在遷都後,將他派到藩鎮戍邊去了。
齊國公這一反,大驪的軍中再無能鎮住幾十萬大軍的優秀將領,雖然兵員的數量看著多,實際卻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壓根就抵抗不了霍平梟手底下那些悍勇的精兵。
李淑穎還未走到皇帝的寢宮,夜空中忽地劃過一道尖銳的「呲」音。
她仰首看去,火銃恰好在皎潔的半月旁一閃而過,隔著華貴歧頭履的鞋底,她彷彿能覺出,宮道上的青石板地在微微震動。
李淑穎的周身驀然產生了某種深深的顫慄感,她觀周圍宮人的反應,方才確定,這一切並不是錯覺。
沿著地脈,能聽見泱泱大軍行進的可怕聲音,數十萬人馬的鐵蹄重重踏地,步伐整齊劃一,頗有節奏,與她心跳的頻率漸趨一致。
這些聲音離新宮的距離越來越近。
最可怕的是,皇城的宮牆外,完全聽不見洛都百姓的騷亂和吵嚷之音,反是盡覆十幾萬甲兵雄渾的軍號聲。
兵臨城下,后妃、宮女、太監們再顧不得天家之威,紛紛逃竄,惟有持節的禁軍中郎將仍對皇家忠心耿耿,用戈矛維持著秩序。
夏夜拂來的風莫名沁了幾分寒徹透骨的蕭瑟之意。
李淑穎站在巍峨嚴整的宮宇間,一時失神。
多年以來,她努力的、爭取的、引以為傲的一切。
無論是華貴的宮宇,至高無上的鳳位,還是萬人景仰的榮光,都將被霍平梟這個男人在一夜間顛覆。
一時間,李淑穎彷彿被濃重的絕望深深地纏裹,她覺頭腦暈眩的同時,卻又莫名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有些似曾相識。
當晚,叛軍以雷霆之勢佔據了洛陽的新宮。
叛軍將所有的皇室成員盡數抓獲,就連沒隨行來洛陽,仍在長安鎮守的蕭聞也被押送到了新宮。
北邊的竭國,則將小國慣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