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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專注地盯著自己,顯見是個懂事的孩子,便溫聲道:&ldo;燕窩花膠的固然好,但是也不是必須的,若是能在肉蛋之外每日再熬些阿膠紅棗就可以了。&rdo;
寧婉雖然在夢中活到了二十幾歲,但是她沒經歷過夫妻恩愛、懷胎生子,於婦人的事並不明白,因此一時竟沒有想到,現在拍了拍額頭,怎麼就將這阿膠紅棗忘記了?趙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燕窩花膠,她也曾眼見了那些有身孕的妯娌們吃阿膠紅棗湯。
寧梁也聽懂了,紅棗是大家都知道的,卻問:&ldo;阿膠貴嗎?&rdo;
比起燕窩便宜得多了,但是對寧家的情況還是很貴的。但是寧婉毫不猶豫地向爹道:&ldo;我們買!&rdo;
陪謝大夫吃了簡單的午飯,寧梁便再次與謝大夫出了三家村,既送謝大夫又去買阿膠紅棗,天黑透了才回來,家裡的八貫錢都用盡了,也只買回來不多一點。
寧婉趕緊到灶上將給爹留的晚飯拿了出來,爹在外面一向捨不得花錢買東西吃,又道:&ldo;我去把阿膠熬起來。&rdo;
於氏心疼女兒,便道:&ldo;明日再熬吧。&rdo;
寧婉就笑,&ldo;既然買來了就趕緊吃上。&rdo;說著按謝大夫教的法子,到灶上隔了布袋將阿膠砸成粉末,隔著開水單用一個盆子熬了起來。寧清也幫忙洗棗弄棗肉,等阿膠化開了將棗肉放進,再煮一會端出來給於氏。
於氏這時候肚子已經不疼了,雖然將阿膠吃了,但未免又擔心,&ldo;家裡的錢都用盡了,清兒的嫁妝怎麼辦?&rdo;
寧婉就道:&ldo;娘,人是最重要的,現在只要小弟弟沒事,花多少錢都沒關係。&rdo;
寧梁也不免說她,&ldo;你這一次的病多兇險,竟還想著銀錢的事?&rdo;
&ldo;但是,清兒的親事就在今年,我們再從哪裡能弄來十二貫錢?&rdo;
寧清這時便大聲地說:&ldo;爹,娘,不成我就不嫁了,決不讓家裡為難!&rdo;
寧婉瞧著二姐,她口裡說不讓家裡為難不嫁了,好像是為了家裡著想。但已經定了親收了聘禮,如果不嫁成了什麼?難不成寧家毀婚?如果真明白家裡的難處,就應該說不要壓箱錢了,可是她就是不肯這樣說。
這時爹果然安慰二女兒,&ldo;清兒,別擔心,秋收之後爹去借,如果借不到就賣幾畝地,總要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rdo;
&ldo;唉!&rdo;寧婉在心裡長長地嘆了一聲,命運這種東西還真是難以改變啊!兜來兜去家裡還是要賣地,但是,她決不讓步!因此便大聲道:&ldo;爹、娘,你們別急,我想到法子掙錢了!&rdo;
爹孃都不大信,&ldo;你才多大,能有什麼法子掙到錢?&rdo;
寧婉醒來後,一面努力將家裡各種事態的方向扭轉了,一面就在想怎麼能掙錢。
說到底,寧家的許多事情都是因為沒有錢‐‐如果有錢,孃的身子就不會這樣弱,就能再生個兒子;爹也不會為了掙錢累出了癆病;而自己也不必自賣到趙家做妾……
但是,雖然到了趙家之後發現掙錢很容易,但是就在此時此地,寧婉卻一直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自己現在才十三歲,既不能看帳,也不能管鋪子,更不能打理家事,而且就是告訴別人自己會,也沒有人能相信,反倒以為自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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