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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兩句話的下面,甚至還有一首詩。這是謝晉元竟然在激戰的空隙當中,揮毫寫下了一首詩……
勇敢殺敵八百兵,抗敵豪情以詩鳴。
誰憐愛國千行淚,說到倭奴氣不平!
這一首詩絕不算工整,甚至還有些不壓韻,但是在字裡行間,卻透著一股屬於鐵血軍人的角錚狂鳴之氣。
在嘴裡反覆品味著這首詩,一個大大的笑容突然在這個排長的臉上揚起,他環視全場,放聲狂喝道:「兄弟們,看到了沒有,這是謝晉元團長寫給我們的信!大家再支撐他幾個小時,等到天黑,我們就可以想辦法回家了!」
已經爬回陣地的雷震,就坐在一幢房屋的廢墟後面。他看著這些經過幾個小時激戰,還要不停的在戰場上爬來爬去,拼盡一切力量,往陣地上搬運彈藥計程車兵,他們真的已經很累了,疲憊已經清楚的寫到了每一個人的臉上,但是他們卻發出了一片沙啞卻有力的回應。看著這些士兵突然發了光的雙眼,雷震默默將「謝晉元」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他真的不知道,這位排長嘴裡的謝晉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僅僅用一封信,幾句話就能讓這樣一支幾乎被打殘,更傷痕累累的部隊,恢復了士氣。
下午兩點五十分,日本外交官,面對世界各國媒體記者,發出了如下宣言:「我們不排除動用任何一種手段,來打擊可惡而野蠻的敵人!本著人道立場,我們希望在四行倉庫附近觀戰的市民,可以遠離戰場,以免受到波及。」
下午三點十分……
剛剛從四行倉庫下面搬回一箱機槍子彈的排長,狠狠喘著粗氣,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體突然凝滯了。
「不可能吧?」
排長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再次吸了一口氣,沒有錯,那夾雜著蘇州河的水氣吹拂過來的風中,的確已經多了一股奇異的味道,一股猛然聞上去有點像大蒜,卻比它更刺鼻的味道。排長的雙眸猛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他放聲狂喝道:「我操他妹子的,小日本用毒氣了!大家快用水把棉布打濕,蓋在自己的鼻子上面!」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他們身上連水壺都沒有帶,又哪來的水?那個排長看到這一幕,他又氣又急,放聲喝道:「還像一堆木頭似的傻愣在那裡幹什麼,沒有水的話,就用自己的尿啊!」
排長伸手從自己的內衣裡撕下兩塊棉布,先丟給雷震一塊,然後把剩下的一塊反覆摺疊後,放到了自己的身體下面。十幾個還活著的中國軍人,都趴在地上,齊刷刷的解開了自己的褲腰帶。
可是他們已經連續激戰了五個小時,他們滴水未盡,汗水更是不停的從他們身上流淌出來,面對日本軍人不顧一切,只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的毒氣攻擊,就算他們知道如果尿不出來,他們就得完蛋,可是在這個時候,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絕大部分人就算是憋得脹紅了臉,也只是勉強從身體裡擠出了幾滴發黃的尿液,就連那個排長也沒有因為這裡他官最大,而得到例外。
有些人嘗試著把幾層疊加在一起的棉布直接蓋在了鼻子上面,但是這種沒有用水浸濕的棉布實在太粗糙了,顯然並不能有效過濾毒氣,刺鼻的味道仍然不停的衝進他們的鼻腔。
手裡捏著那個排長在第一時間丟給自己的棉布,雷震突然拔出了身上的九五式刺刀,對著身邊一具在半個小時前還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剛剛閉上眼睛不久,身體還帶著幾絲溫熱的屍體狠狠刺下去。
「噗……」
九五式刺刀深深沒入了屍體的胸膛,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雷震拔出刺刀,直接將那塊棉布按到了屍體的傷口上,然後雙手用力,使勁按壓這具屍體的胸腔。在這種外在的壓力作用下,鮮血猛然從屍體上噴濺出來,浸透了那塊蓋在傷口上的棉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