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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辦公室裡沒亮燈,但隔間那邊有一縷昏弱的燈光,宋惟寧走過去,這裡全部鋪著地毯,踩在上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可走著走著,腳下碰到一個東西,發出類似玻璃碰觸的聲音,宋惟寧低頭一看,是個高腳酒杯,還有個空了的紅酒瓶。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味兒,宋惟寧眉頭一皺,把酒杯酒瓶撿起來,放在旁邊的桌上,然後繞到隔間。
這裡酒氣更濃,茶水櫃上還倒著一隻酒瓶,紅色的酒液淌到地毯,化作一灘異色。
而那個似乎喝醉的人就伏在鋼琴上,額頭抵著交疊的手臂,不知是睡是醒。
原來真的沒聽到電話……
但喝酒的理由也不言而喻,宋惟寧心裡抽疼,他應該早點聯絡程城的。
不能讓人就這樣睡,那邊有沙發床,宋惟寧走過去,打算把人攙扶起來。卻剛把手碰到那人高聳的肩膀,忽聽喃喃一聲,「惟寧……」
似在夢囈,又似察覺到他靠近。然而後面卻沒有了下文。
宋惟寧等待片刻,見不再有動靜,才伸手把程城扶住,架起他一側胳膊,有過一次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這次還是稍微順手些。
才把人抬離琴凳,程城似乎感到不適,忽然喉間逸出一聲悶哼,大力推開扶著自己的手,站在原地搖晃幾下,連眼睛都沒睜開,又朝宋惟寧這邊倒了下來,重重將人撲倒在鋼琴上。
整排黑白鍵齊齊響起,鐵錘一般,發出巨大的和絃音。
宋惟寧頭就挨著琴身,頓時覺得耳朵都要被震聾了,腦子裡嗡嗡直跳。
而俯在他身上的程城,眉頭緊皺,似乎也被這聲音驚得清醒了些,迷離的眼睛動了動,待看見面前的人時,微微睜大。
「……惟寧?」
這樣正面對著,宋惟寧能清楚瞧見程城額角的傷,猙獰的指節長的一道,只差毫釐就捱到眼皮。
宋惟寧自責又心疼,想著等程城睡下了,他得去找個藥箱。
但程城此刻盯著他,像個專注的孩子似的,有點懵懂,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
宋惟寧輕嘆口氣,柔聲道,「是我,可以先起來嗎?」
聽到宋惟寧的聲音,程城眸子裡被酒意暈染的光有一瞬間凝滯,像是震驚,又像是懷疑,但下一秒卻只有愈發的洶湧難測。
「惟寧……」
程城抬手,輕輕撫摸面前人的臉,從眉間一直勾勒到下頜,又在最後那個弧線處輾轉流連,細細摩挲。
「程城……你喝醉了?」
宋惟寧試著確認,程城剛剛明顯是醉了,但現在看起來又不太像。
如果他沒醉,那宋惟寧想和他說話,想和他道歉,也想告訴他自己的心。
可他又不自覺被程城指尖帶起感受,眼睛也不受控地被他視線勾住,只覺得這雙凝視的深眸裡,有種風暴似的東西逐漸凝聚、瘋狂,像龍捲一樣把周圍所以都席捲一空,任誰都逃不過那種致命的引力。
恍惚中,視野朦朧了。那股讓人昏沉、迷醉的酒味兒更近了。
然後,從嗅覺轉化到味覺,程城把口中葡萄酒的餘韻溫柔地渡了過去,讓宋惟寧在糾結中備受折磨的心,也品到這甘甜的美好味道。
教人沉溺其中,漸漸難以自拔。
空調是熱的,那盞燈是熱的,羽絨服也是
熱的,宋惟寧後頸開始沁汗,毛衣已經被掀起一半,那隻四處摸索的手轉而開始往下走,宋惟寧好不容易拾起理智,用力把它按住了。
「惟寧……別走……」
「別再走了……」
暖色暈染下,程城眼角似微微發紅,瞳孔裡的火焰,一點點開始燎原,直燒到宋惟寧胸口,燒到正劇烈跳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