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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夏茗和邵冬歸都是因為歷史原因不得不放棄學業,而他是實實在在的讀不進書,唸完初中就招工進了儀表廠當工人。
原本若是他安於工人的身份努力工作倒也沒什麼,邵征夫婦也並不強求孩子一定要讀書,讀得進就培養,讀不進就早早謀生。
但是邵春生卻總覺得自己有一對教授父母,自己也跟著高人一等,他自己是工人,卻又瞧不起別的工人,他愛寫現代詩,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無人賞識。
而此時出現了一位「賞識」他的人——閻放鶴,這位是儀表廠的辦公室主任,解放前在海市辦廠造儀表配件,世界大戰期間,海市淪陷,這人帶著整個廠子兩百多號人投了敵,j國投降後,這人將自己的行為粉飾成為了保護全廠工人的生命,忍辱投降,竟一時還成了「英雄」,被民黨授了一枚獎章,從此在海市商場混得風聲水起。
然而解放戰爭後,民黨逃往寶島,這人搖身一變,又成了愛國進步人士,給國家部隊送錢送物資,還主動將廠子上交給了國家,換得身家平安……
國家對思想進步的商人還是很照顧的,於是讓他在廠裡當個辦公室主任,平時喝喝茶看看報,拿份工資混日子。
閻放鶴說他看中了邵春生的才華,於是介紹了自己小女兒閻習給邵春生認識,閻習當時只有十九歲,是家中的老麼,家裡最輝煌的時期她沒經歷過,只能從兄姐的口述中幻想那種享樂與繁華的生活,認識邵春生之後,第一次去邵家,閻習便找到了夢想中的模樣,她認死了邵春生,一定要做邵家的媳婦,將這一切劃為自己所有。
閻放鶴在圈內名聲並不好,以前人家看他有錢還虛與奉承兩句,如今沒錢沒權,過去的那些事拿出來說道,自然是臭不可聞。
因此邵徵原本是極不願意兒子取這樣一個人的女兒進門的,但是,他在西方學習生活過,也受到那邊的一些相對先進的理念,比如尊重孩子的選擇,於是儘管不樂意,但還是說服思想更保守的老妻接受了這門親事,只說最多往後不跟這個親家來往便是。
事實上邵春生婚後,邵徵老兩口確實沒怎麼跟閻放鶴來往過,閻放鶴也很拎得清,知道邵教授看不上自己家,所以也不來添堵,反正他已經把女兒嫁進邵家了,邵春生是長子,又生了嫡長孫,將來邵家的一切終有一天是他的,女兒能跟著享福,自己也能沾沾光。
閻放鶴晚年退休在家,唯一的愛好就是搓麻將,商人出身的他骨子裡就是個賭徒,動輒輸上幾百,沒錢了便問子女要,閻家長子早早出國,二女兒給他還了幾年賭債,實在吃不消,連夜和丈夫一起逃出家門,寧願擠在單位宿舍也不肯回家。
現在就只剩嫁到邵家這個女兒了……
閻放鶴和妻子一進門便高聲朝前來迎接的女兒女婿笑道:「哎呀!不用特意來接,都坐都坐,你們日子過得好,我就放心了!」儼然一副此間主人的語氣。
放眼打量了一下邵家別墅,閻放鶴心情激動,多好的歐式建築啊!這氣派……要是當年自己有這樣一幢別墅,就可以開舞會,辦沙龍,怎麼風光怎麼來……
閻習見父母來了,也很來勁兒,端茶倒水的照顧得殷勤。
閻放鶴見邵晨在不遠住站著,便笑著招呼:「晨晨!怎麼看到外公也不打招呼呀?過來!過來!」
邵晨似乎才驚醒,露出點笑容走到他身旁說:「阿公新年好!」
閻放鶴笑眯眯地拍了拍外孫子的肩:「好好!你也新年好!來!這是壓歲鈿,拿好!」說著掏出一個紅包,遞給邵晨。
邵晨接過來摸了一下,撇了撇嘴,笑容淡了些:「謝謝阿公。」轉身就走到一旁去了。
開啟一看,紅包裡只有一張五塊錢的紙票,邵晨嫌棄地拿出來往褲兜裡一塞,將紅包隨手丟進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