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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們基本都在後臺做事,沒參與過更裡面的事,但大家基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說到底還是會有些忌憚。
王倩嘆了一聲:「因為這裡的活兒清閒,給錢還大方一點,不然我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兒了。」
林杳想起她之前跟經理說的話,就問她:「王姐,你有沒有想過繼續讀書?」
王倩有些詫異:「我都這個年紀了。」
林杳看看她,「可以參加社會考試,考成人大學的,也是一條活路。」
她放下手裡的乾布,兩隻手撐在凳子邊上,抬頭看了看灰暗的燈管,亂糟糟的後廚,大家都忙飛了,酒車剛推進來就又被推出去。
林杳跟她說:「只要有一個大學文憑,以後還能考公、考各種資格證,然後。」她推了推桌上的酒杯,停了停又說,「離開這裡,以後當喝酒的人。」
「我只是覺得,王姐你人很好,應該要過上更好的生活,要讀完想讀的書,做完想做的夢。」
王倩擦了擦手,笑著說:「不虧是文化人。」
她搬了凳子坐在林杳旁邊:「那我就努力存夠學費,說不準還能跟你同年成為大學生。」
王倩看見林杳手邊的小桌子上擱著一張白紙,上面被畫得亂七八糟,塗塗改改好幾次,然後又寫了些像詩一樣的東西。
她看了一眼,念著:「『我是西方的金斯伯格,東方的史良』——這是什麼?」
林杳把那張紙抽出來,對著沒什麼光的白熾燈看,上面的字模模糊糊,被她劃掉好幾行。
她用手指頭彈了一下,跟王倩解釋:「幫別人寫的歌詞。金斯伯格是第一位美國猶太人女性大法官,主張婦女有墮胎的權利,倡導女權進步;史良是新中國時期婦女運動的領袖之一。」
「你從書裡看的?」
林杳搖搖頭,聲音變得很輕:「我媽媽跟我講的。」
雖然後來她爸媽離婚了,她跟了林平,但是林杳不怨恨自己的媽媽,那是一位高知女性,有自己的思想和想要過的人生,她跟林平離婚也只是因為覺得林平在生活裡跟她很不協調,兩人的追求不同,分得也很自然,蔣依後來又嫁了一位中學老師,現在應該過得不錯。
以前家裡還留有很多她給林杳買的書,只是後來三番四次地搬家,那些書也搞丟了。
林杳想起聶清說沒有人對她進行過性教育。
而林杳的媽媽有,蔣依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告訴了她這些,家裡那個時候還有很多科普類的書。
媽媽教給她男女交往的一般道德規則,教給她什麼是自尊、自愛,林杳覺得自己能長成現在這個樣子,蔣依功不可沒,她教會了自己什麼是女性之間的惺惺相惜、互尊互愛。
父母領了離婚證的那天,林平從民政局一回來就想拉著林杳走,當時林平盤下一個工程,正是有錢的時候,蔣依就放了手,讓林杳跟著林平走。
她給林杳收拾衣服,然後蹲下來,兩手握住她的肩膀,跟她說:
「以後媽媽可能不能經常見你了,如果真要問我能給你留下什麼的話……」
蔣依頓了頓,另起話頭:「記得媽媽之前給你講過的那麼多名人故事嗎?金斯伯格、史良、秋瑾。」
林杳點了頭。
「那就是我能留給你的東西了。」
「希望我以後見到你的時候,囡囡已經長成了像她們一樣強大的人。」
窗外的樹影晃呀晃,蔣依朝她伸出手,問她:「可以拉勾嗎?」
林杳把手搭了上去。
她最後還是跟著林平走了。
後來蔣依嫁去了外省,她也有自己的工作,沒什麼時間跟林杳見面,只是偶爾會打幾通電話來。
林杳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