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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咬住「靠譜」這兩個字,看看沈鬱白又看看她,暗示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沈鬱白不太耐煩地睨他一眼,踩住王栩文的腳,想叫這傢伙閉嘴。
林杳沒什麼波動,握著汽水瓶轉了幾圈,悠悠問:「什麼是靠譜的人?」
「如果你跟我做著一樣的事,見過那麼多人不幸的人生,看見那麼多被男人騙、被男人打的女人;看見十幾歲被騙身的姑娘在警局大哭;抓嫖娼時看見那些玩雙龍的男人,他們穿上衣服從看守所裡回去了以後還是裝著好丈夫、好爸爸。」
她把易拉罐裡最後一口飲料喝掉。
「如果你每天處理的都是這種案子,就不會有想戀愛結婚的想法了,我每天在局裡加班到半夜,回家了還要因為這種事煩心,要防備丈夫有沒有變心有沒有偷吃,要因為大大小小的事跟另一半吵架,那何必呢?我何必活得這麼累呢?」
沈鬱白安靜聽著,看著她把空掉的易拉罐精準地扔進垃圾桶。
他又看著自己剝的那碗涼掉的蝦肉,才發覺,原來在林杳心裡,他可能也只是個普通男人,和她案子裡見過的那些沒什麼不同。
她從來不認為他是特別的。
第59章 他的
林杳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她本來也不怎麼盼望別人能理解,結果王栩文好像壓根就沒聽進去,林杳話音剛落他就一頭栽在桌面上暈過去了。
她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拍著白檸想把人攙回去, 但白檸大手一揮,突然說自己要上廁所,晃晃悠悠地摸去了洗手間。
林杳又坐下, 待在原地等白檸回來,她看見了對面那碗涼掉的蝦肉,看見沈鬱白又挑開一罐新汽水的拉環,這人像是把汽水當喝酒一樣發洩了。
她沉吟幾秒,又道:「汽水喝太多也不好, 會難受。」
沈鬱白沒理她的話, 單個胳膊肘壓在桌面上, 心不在焉地答:「你管我?」
不想被管就算了, 林杳也懶得搭理他了,靠在一邊看了會兒手機。
見她不說話了,沈鬱白抿住唇,察覺到自己沒控制住情緒,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精緻的眉蹙起,繃著肩膀往後靠了下,捏住眉心,又道了歉:「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杳看都不看他, 敷衍答著:「嗯,聽不聽在你, 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沈鬱白把身子坐直,用手指推開了已經被拉開的汽水,一口也沒碰,易拉罐裡的碳酸氣泡還在咕嚕嚕往上翻湧,碰到杯壁後又劈里啪啦地炸開。
旁邊的王栩文哼哼唧唧的,從凳子上摔了下去,沈鬱白被撞得一趔趄,踢開凳子想把王栩文扶起來,林杳坐在對面看了一會兒,移身過去搭了把手。
兩人抬著王栩文,把人丟到床上去,林杳坐在床邊,看著沈鬱白把王栩文的鞋脫掉。
她突然跟沈鬱白說:「蝦肉,讓帶走嗎?」
眼前的人一愣,手上的動作停滯住,他慢慢歪過頭來,「什麼?」
林杳耐心地給他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剝的蝦肉,我能帶走嗎?你又不吃。」
沈鬱白突然錯開視線,粗魯地給王栩文把被子搭上,道:「隨便,都行。」
林杳轉身準備去拿個塑膠碗裝起來,手指被身後的人輕輕勾了下,她停了腳步回頭,沈鬱白的手順著她的指尖往上捏,緩緩抓住她的手腕。
觸感真實,溫度稍涼,像他現在看向她的眼睛,蘊著一團霧一樣,讓人想起雨季的清晨,你推開窗戶的一瞬間,感受到的那陣微風。
「還有事?」她低著眼問。
沈鬱白的手還搭在她腕骨上,林杳也沒甩開,就讓他捉著。
他問:「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