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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臨淵坐在林瀟霜身旁調息,但彷彿因為修羅霧的原因,周遭的靈力都變得稀薄起來。
達到金丹期,楚臨淵的靈力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境界,除了天玄劍第一式,就連線引天雷的七星劍都能運用自如,不僅如此,他的神識達到了全盛,甚至單憑神識足以和喬正燁掰手腕。
只是,楚臨淵望著神識內一團黑漆漆的霧氣,神色不明。
神思內的霧氣,那就是心魔,上輩子他道心堅定,不曾出現過心魔這種東西。而這一世果不其然還是來了。
上一世他有一個朋友,也是染了心魔,最後心火入魔自裁而亡。
林瀟霜似乎睡覺並不安穩,眉頭緊鎖,身體僵硬。原本以為,林瀟霜這般肆意自由的人睡姿應該也是不太雅觀的,但現實中林瀟霜的睡姿格外端正,全然不像他的性格。
楚臨淵俯身,伸手將對方的手揹包裹住:「師父?」
他的師父依舊沒有動靜,眉頭似乎皺得更狠了,纖長的睫毛安安靜靜地垂下,在眼角投影出一小片陰翳。
楚臨淵彷彿被蠱惑了一般,目光落在那對沒有血色的唇,微微低下頭。
「師父?」楚臨淵的手已經緊張出了冷汗,目光緊緊盯著那沉靜的眉眼,心口砰砰直跳,撞得他生疼。
我想要幹什麼?楚臨淵終於直面自己的內心,問出了這一句話。
腦海里劃過這一世相遇的點點滴滴,甚至連前世發生的事情都為此褪色。這個人總是站在自己身前,清瘦的身體如同頂天立地的支柱,鼎立在他充滿仇恨與血腥的世界裡,提醒著他不要過界。
無數次想復仇,又無數次想到你,擔心你對我灰心,擔心你離我而去。
這是一個我想擁抱,想親吻,想保護,想獨佔,又偏偏叫我無可奈何的人。
前世的楚臨淵問道:「道侶是什麼?」
目光冷淡,似乎當真不明「侶」字之重,因而能輕飄飄地把道侶之位借給一個僅是有些交際的人。
「是你想相伴一生的人,縱使無緣飛升。」喬正燁如此回答,又遲疑地問道,「你與暮雪……」
「不是的。」楚臨淵連忙打斷道,搖了搖頭,「他於我有恩罷了。我應當不需要道侶,情之一字,有礙大道。」
楚臨淵想起前世之事,有點作繭自縛般苦笑了一聲。終於,目光中的迷茫盡退,指尖透出一絲冷汗。
現在可能需要了,相伴一生,縱使無緣飛升……林瀟霜,林瀟霜……
楚臨淵傾身低頭,目光落在那微張的唇,心裡小鹿亂撞,就在他即將觸碰之時……
他看見林瀟霜雙唇一張一合,無聲地說出了兩個字——
「師兄。」
楚臨淵頓時如至冰窟,心裡的小鹿死的不能再死了,慌張地手足無措,用被子徹底矇住了林瀟霜的那張蠱惑人的臉,最後似乎還覺得解決不了問題,便兀自遠離林瀟霜幾米之外,神情恍惚。
對了,他早該明白的。林瀟霜對寒潭君情根深種,那個天靈根渡劫期的奇才,自創天玄劍的劍修。
……
於是,喬正燁不遠奔赴萬裡,急忙趕來時,看見的就是如喪考妣的楚臨淵,以及被一襲白布徹底蓋住的不知名人士。
「你師父呢?」喬正燁急忙問道。
楚臨淵看向了白布,又沉默地移開了目光。
聯絡楚臨淵的表情以及白布外的秀劍,喬正燁當即判斷出這人的身份——就是林瀟霜啊。
一代劍峰峰主終究跪下了,悲吼一聲:「師弟啊。」
喬正燁顫抖地伸出手,似乎想掀開被子最後看一眼林瀟霜的遺容,終究是不忍心,低頭趴在林瀟霜身旁,以淚洗面:「師弟,你這叫我如何和死去大師兄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