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金凱枝父親想起了往事(第2/3 頁)
樣抵賬,都是有講究的。
戲班來了,裝臺是最受孩子歡迎的了,歡天喜地圍著看熱鬧,當然他們是想看到濃墨重彩的演員,不過臺子搭不好是看不到的,哪怕那個慕名已久的人就在眼前也不行,因為這時候他是不化妝的。
搭戲臺是村子裡最激動人心的事了,和孩子的興高采烈比起來,大人要沉穩多了。嫂子嬸子們在河邊一邊揮舞棒槌洗衣物,一邊嘰嘰嘎嘎說著誰家的糗事,說誰誰誰的男人就跟陳世美似的找了小三,誰誰誰真是命好嫁了個好老公,金項鍊金鐲子沒少買,往往話音沒落就會引發一大堆鬨笑或者嘆息。老人則圍聚在某個小賣店前邊,或者是村裡有了年頭的老樹下,熱烈的討論某一齣戲的劇情,但往往這劇情是去年或是更早時爭辯過了的,就這也不煩,陳世美去年鍘過了,甚至前年也鍘了,何妨今年再鍘一遍?
有戲的日子,鄉村的生活就有滋有味,鑼鼓鐃鑔響起來聲震四方,這時候就連雞鳴狗吠也格外響亮,彷彿在向每一個帶著板凳來看戲的外村人炫耀:這是我們村的戲哦!
可是金凱枝老爸對戲曲卻是若即若離的狀態,說“若即”是因為當你隨意推窗遠眺時就會有鑼鼓聲傳來,讓你無法做到徹底斷絕戲曲的薰染;說“若離”則是總和它保持距離,比方說朋友盛情難卻邀我看戲時,我會帶著耳機聽音樂,完全擺出一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樣子,這並不是說看戲是多麼令人厭惡的事,只是相比較而言更喜歡節奏明快的通俗歌曲罷了。
但是忽然有一回,開始覺得曾經令他難忍的戲曲變得動聽起來。那一年因為陪著母親(也就是金凱枝的奶奶)治病,前前後後在市裡省裡的醫院病房陪護了兩個來月。在那個地方除了醫護人員查房打針時有幾句交流話語外,遠離一切喧囂,在安靜中看輸液管內藥液一滴滴落下,聽著夾帶著一兩聲呻吟的病人囈語,什麼也不能想,從某種形式上說他也在住院,主要區別只是不像病人那樣打針吃藥罷了。
臨床是一對老夫妻,女人得的是慢性病,所謂的治療不過是延緩相關症狀罷了。住進來時是男人陪著來的,別人問起子女的事,老人淡淡的說孩子都忙,能不打擾就不打擾。當所有檢查的忙碌結束以後,男人就靜靜而有耐心聽著女人喋喋不休的嘮叨,等到女人終於睡著了,男人才和旁邊陪床的人閒拉呱,看得出他很健談,慢慢的也就瞭解了老兩口的一些情況。
老人年輕時是很會唱戲的,而且有相當的水平,恰如白居易說的: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臨床的老哥挺有趣,一個勁兒打聽老兩口當年戀愛的故事,問的急了,老人就會笑起來,看一眼沉睡的老妻,緩緩的講起來……
老人的老伴叫素芬,有一年老人跟隨戲班子到素芬的莊上唱戲,要連唱三天。那時他已是名角,而素芬只是個狂熱的戲迷,為了看他的戲,素芬常常忘了吃飯,整天守著臺下最佳的位置,就為能看清楚他的表演。剛開始他沒有注意到她,可是幾場戲下來,他認識了在臺下手舞足蹈賣力捧場的她……
“素芬一直喜歡我唱戲,為了我,她把家務都擔起來,她是累出病的啊……”老人動情的和金凱枝的父親說。
又住了一段時間醫院,醫生讓老人兩口辦理出院手續,意思很明顯,病人的病情發展已經沒必要治了,回家養著吧。
金凱枝的父親沒有從老人臉上看出一絲憂傷,他跟大家夥兒道別,並半開玩笑的約定以後多聯絡。他說:“人生就是一臺戲,唱完了就得下臺,要不,更精彩的節目哪有表現的機會呢?”
是啊,人生就是一臺戲,主角也好配角也罷,該你上臺了就要認認真真表演,該你下臺了就得輕輕鬆鬆卸妝,老賴在臺上最後總會被拍磚的。
以前是伺候自己的老人,如今自己也成了被人伺候的物件了。縱然心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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