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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解羽收回目光，好似在自言自語：&ldo;只要付得起代價，天宮神祇也有隕落的一天……四千年前，仙界以凡間數千生魂為代價，到底做了什麼？&rdo;

姚黃仙子道：&ldo;小仙不知。&rdo;

&ldo;曾有人敬稱師尊神君大人。&rdo;蕭解羽垂眸擦拭師尊下頜暈染的血跡，語調輕軟溫和，&ldo;你們算計於他，所以獻祭凡間數千生魂，逼他淪落下界，逼他修習無情道，逼他動情動心……對了，神魔大戰師尊碎丹重修，有沒有你們的手筆？&rdo;

姚黃仙子垂首低聲道：&ldo;有。&rdo;

&ldo;如今又來一回獻祭，是要算計他的命麼？&rdo;

&ldo;不是的！&rdo;姚黃仙子驀地抬頭，聲色凜然，&ldo;仙界之中確有幾位邪仙，曾經攪弄風雲。仙主他，不過在對抗那些惡徒罷了！&rdo;

&ldo;當真？&rdo;

&ldo;絕無虛言。&rdo;

&ldo;虛言與否，同我何干。&rdo;蕭解羽唇角含笑，&ldo;回去轉告你家仙主，只要付得起代價，仙界覆滅不過翻手間的事。敢用生祭算計我師尊，不妨猜一猜，我能讓你們付出什麼代價？&rdo;

眼前之人言笑晏晏，姚黃仙子沒來由地打了個寒噤：&ldo;此次獻祭，實是邪仙所為，仙主也不願見到。所幸如今生祭未成，您，快些阻攔獻祭之人吧。&rdo;

蕭解羽慢慢扶起師尊。甫一動作，玄微真人周身死氣更甚。蕭解羽不敢再動。他舉目四望，周遭滿布礫石塵埃，於是解下外袍，輕巧地鋪開在地，仔細將師尊安置妥當。

他慢吞吞翻檢儲物袋，從中取出一枚琉璃寶器。當日初入冥界，冥遲呈予他泡茶的器具。師尊喜歡，他便順手拿了。如今看來，琉璃杯盞不似凡物，正好做陣眼護法。

他劃破指尖，精血融入寶器。手中琉璃光耀大盛，轉瞬即滅。

姚黃仙子死盯琉璃不放，待蕭解羽看過來，連忙斂去震驚之色。

蕭解羽俯身親吻微涼的唇，柔聲道：&ldo;師尊，等我回來。&rdo;

橫橋。

死氣沖天。

陳家老伯吊著半口氣苟延殘喘，阿槐抱緊懷中物事跪坐一旁。木門無風自開，他瑟瑟回首。

素衣少年踏碎月華星輝，比死氣更沉重更凜冽的魘氣傾覆壓整座死鎮。

阿槐癱倒在地，悽然道：&ldo;道長‐‐陳哥死了，陳叔也死了……求您救我，我不想死……&rdo;

&ldo;閉嘴。&rdo;

阿槐冷得厲害，手腳不聽使喚，咬緊了嘴唇哆嗦。

蕭解羽諦視那具剛斷氣的屍首。冽光繞中庭打個轉，最後凝在瑟縮的青年臉上。

&ldo;都是你殺的？&rdo;

阿槐淒聲道：&ldo;不是我！&rdo;

蕭解羽道：&ldo;你應當知曉，修真界有一種術法‐‐名為搜魂。&rdo;

阿槐抖似篩糠，失手打翻懷中瓷罐。聲響清脆，陶瓷沒有碎裂。

仿若煉獄爬出的索命修羅步步緊逼：&ldo;我嫌麻煩，還未施展過幾次。&rdo;

冰涼的手撫上前額。

&ldo;……所以用的不甚熟練……&rdo;

指甲一分一毫沒入肌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