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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天以前,這些感染者是活生生的人,甚至可能一個小時之前,他們還在說話,他們在呼吸。
江星懷開始變得僵硬,他開始想自己今天做的那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這個世界已經變了,如果救人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乃至別人的生命,他還應該堅持之前那個世界中屬於自己的規則嗎?
「看什麼呢!都過來了吧!」黃毛氣喘呼呼的衝上天台,「快!我找到空房子了,就在下面,裡面搬空了,沒有人。我也沒敢繼續往下走,怕不安全,快下去。」
「別想了。」傅衍牽上他的手,拉著人下了天台。
樓道黑暗,黃毛舉著手機走在前面帶路,耿老師跟在黃毛邊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麼。黃毛一臉不耐煩,卻又回頭提醒這個胖子小心雜物。
江星懷沉默著。
「你沒錯,錯的是他們。」傅衍捏了捏他的手,突然說,「無論是不是病毒爆發,他們只會是那種人,這跟誰都沒關係。你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江星懷苦笑,「格外的帥嗎?」
「你的心是熱的。」傅衍輕輕的拍了拍他胸口。
「誰的又是涼的呢?」走在前面黃毛語出諷刺。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耿滿宏突然吟詩。
江星懷:「……」
傅衍:「…………」
黃毛:「………………」
「他在你們學校教語文的嗎?」黃毛低聲詢問。
「教數學。」江星懷也小聲回答,「但他特別喜歡在數學課上念詩。」
「愛好?」黃毛問。
「矯情。」江星懷回答。
「無比贊同。」黃毛點頭。
「我聽到了!」已經走到前面推門的耿滿宏瞪著眼睛看著他們。
房子小且雜亂,應該是出租房,租客早走了。沒有床,只有一個席夢思墊,就擺在客廳,但中間破了個大窟窿。
能坐人的只有緊貼著牆擺著的布沙發。
「快看看腿。」耿滿宏踢開沙發雜物,催促著江星懷過去。
傅衍扶著人讓他坐在沙發上,搬了個小凳子架好他的腿。
從揹包裡掏出蠟燭,點燃。
「哎!怎麼這麼多血!」耿滿宏震驚了。
江星懷穿著條修身的牛仔褲,膝蓋那兒已經破了,綁在那兒的繃帶已經全部染紅。
傅衍緩慢扯開繃帶,又拿著剪刀小心剪開牛仔褲。
膝蓋已經腫了,骨頭突出來顯得很嚇人。但更嚴重的應該是膝蓋側面不斷湧出血的一條傷口。
「我操……」黃毛眼睛瞪得老大。
「需要縫針。」傅衍臉色難看。
「啊?」江星懷愣了。
「先吃消炎藥。」傅衍從包裡翻出消炎藥遞過去。
江星懷接過,仰頭吞了。
「我開始消毒了。」傅衍拿著酒精瓶,擔心看著他。
「沒事,潑吧,我都疼麻了。」江星懷無所謂聳聳肩,手卻抓緊了身下的沙發。
「耿老師,麻煩您抱著他。」傅衍說。
「不用,我沒事。」江星懷豪氣的一揮手。
傅衍嘗試性的用棉簽沾了點酒精抹上去。
江星懷整個人猛的一彈:「啊!不要!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耿滿宏嘆了口氣,抱住他。
「好了。」傅衍簡單處理完江星懷的傷口後,已經過了5分鐘,
江星懷疼出一頭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還少爺脾氣的抱怨:「這破沙發硬死了!」
「我抱你。」傅衍讓他靠著自己,又拿手帕仔細擦著他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