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滄海桑田(第2/3 頁)
一絲溫暖在心頭縈繞,故作鎮定,冷言冷語道:“我要去金陵王家尋她,回來時,希望二爺爺已說服謝家族人。”
謝湖生輕甩衣袖,一步洞庭走遠,從未喊過謝觀潮爺爺,今日也為阿墨,破了一回例。
阿墨便是他的全部。
謝觀潮停在竹樓前,踩出一排腳印,在細長竹竿前停下,伸手解下一條半乾的鹹魚,扯下一絲魚肉送入嘴中,抿出厚重的鹹味來。
以前謝家也是在蘆葦中架竹樓過活,靠著鹹魚度日,這味道,許久未嘗過了。
“鹽放多了,這丫頭的廚藝果然跟他娘當年一樣。”
徐徐老矣的謝觀潮被一條鹹魚勾出泯滅心中許久的溫柔,裂開嘴角,泣不成聲,在竹樓前站成一方山石。
追逐名利多年的謝家,也該找回當年被遺忘泯滅的人情味了。
鄱陽湖上,月光分成幾縷,透過煙寒水寨的殘垣,在湖面勾起無數條白亮的光影。
昏去多時的阿墨被水聲驚醒,騰然起身,險些一步踩空落入湖中。慌張中止住身形,往後退去幾尺,尋一矮牆靠背,環顧四周景色。
眼中所見,並非洞庭。
依稀記得自己被人擄走,這四周荒涼光景,倒是像個殺人拋屍的地方。頓時心慌不已,吞嚥幾口口水強作鎮定,謝湖生遠走江湖,指望不上他來相救,眼下只能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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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矮牆中,有撐牆作骨的竹條,能作利器。
慶幸這些年在洞庭湖捕魚,力氣有的是。
阿墨深吸一口氣,沒有吐出,一鼓作氣,抬腳重重踹在矮牆,搖搖欲墜的矮牆被踹掉一截泥巴,露出幾尺長的竹骨,挑選一截看著粗壯牢靠的,折下三尺握在手中。
竹條沒船槳順手,但也能防身。
“老黃,你看這節竹條像不像我們以前在魚市看見的劍客用的長劍啊。”
阿墨有樣學樣,挽出一道不算完美的劍花,低頭朝腳邊炫耀,以前總有一聲慵懶的犬吠回應。
片刻的沉寂,雙眸不由染上霧色,那個陪她一起在洞庭捕魚歡鬧的老黃狗已經沉在洞庭湖底了。
兩條鮮活的銀魚從湖中拋上岸來, 撲騰彎曲,打溼一片。
身處此地,不能露怯,阿墨抹去眼角淚花,回身將竹條護在胸前,竹條前端有一截尖銳。
渾身帶水的江遠山從湖中走出,半張臉佈滿猙獰的鱗片。
江遠山立在水面,幾條海草從頭頂垂下,渾身溼漉淌水,張嘴吐出生澀斷續的詞來,“吃魚,活魚,好吃。”
不是擄走她的崔朋山,眼前這人,更加瘮人。
阿墨不知江遠山底細,一心逃離險境,緊握護在胸前的那節竹條朝江遠山刺去。
江遠山沒躲,直直站在原地,竹節刺在心窩,再沒能刺進去,竹節從心窩處開出白花,白花又攀延上竹節,三尺長的竹節開成一陣花雨落在湖水之中凋零。
“這魚,好吃。”
阿墨的敵意微乎其微,江遠山扯下頭頂的海草,邁上岸來,蹲下身子,捏起一條鮮魚生啃起來示範。
靠水吃水的漁家都吃生魚,但會剝鱗去骨,涮洗乾淨,不留無半點異味。
江遠山這般生吃活剝,魚腥味飄散,讓阿墨胃部一陣痙攣翻湧,跑去一旁乾嘔。
“吃魚,不會餓肚子。”
江遠山啃完整條活魚,舔去嘴邊血漬,將剩餘那條活魚重新撿起,丟在阿墨腳邊。
那條魚跳得歡脫,被阿墨一臉嫌棄,又躲開一截,去別處取淨水漱口。
江遠山咧開嘴笑,月光移了位置,映在他臉上,他的眼爬上光亮,內裡彷彿換了個人,一道道水汽在衣衫處蒸騰,烘乾衣物。
他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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