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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這是在害羞?」蕭洛雋低笑。
聆音在下面裝縮頭烏龜,不準備浮上去了,好在她的鳧水能力尤佳,尚可以應付這些。
「皇后不上來,朕……便下去了……嗯?」蕭洛雋聲音寧淡,在水下咕咕聲的充盈下,竟顯得遙遠而魅惑。
聆音將衣服掖好,終是浮上了水面。蕭洛雋面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溫泉水涼了,皇后注意身子。」蕭洛雋在岸上涼涼地說道。走出門的同時,他淡淡笑道,「真想知道,會讓皇后不得不落水以掩飾的人,究竟是誰?」
他又說:「至於皇后昨晚是如何上的樹。朕亦不想追究了。」
他果然知道,但這是打算姑息?或是警告,想要讓她露出更多的馬腳?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個人緩緩地上了岸,心裡卻敲起了警鈴。
大諾清晏十一年十二月冬,嶽太后還朝。
晉寧宮。冷淡了四月的宮殿今日復歸了喧鬧。太后岳氏坐在上頭,只見她穿著暗紫色的衣裳,面帶著淡笑,一副慈善親和的樣子。
她也曾年輕貌美過,只不過現在已顯了老態,笑起來眉角有淺淺的紋路。在漫長的宮鬥、朝廷紛爭中她取得了勝利,扶持皇帝登基,但如今擁有再尊貴的身份,也只能被寂然的深宮困住。
聆音看著那些青瑣丹墀,目光邈遠。她想,自己將來定然不能夠如此。深宮,斷然不能困住她一輩子。
「皇后?」嶽太后發話。
「臣妾在。」聆音恭順地低眉斂衽走出一步,應著。
「抬頭吧。在哀家這兒,便不必多禮了,都是一家人。」
聆音抬首一瞬間,望見太后的目光中有抹凌厲的微芒閃過,只一瞬間,又是一副慈愛的模樣。她不解,但也佩服於太后掩飾之深,令她自嘆弗如。太后說:「真是討喜的模樣。」
聆音今日面見太后,衣裝上以樸素為主,其餘的妃嬪基本上也都是素色衣裙。唯獨邵貴妃,不知道是說她恃寵而驕還是年幼無知,一身妖冶的大紅色的紋海棠的裙褥,在眾人中獨秀。太后的臉上果然有了一分不悅,道:「貴妃今日的衣裳可是鮮艷啊。」
邵貴妃驕矜不變,但默默地低頭說:「臣妾最愛紅色,而且臣妾以為,總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給太后。」
太后臉色稍霽。
是夜,皇帝開宴於南燻殿,慶太后壽辰,皇室宗親赴宴相賀。聆音身穿一件月白色金線織繡富貴牡丹圖樣的長裙,頭上以鎏金鳳釵固發,袖口上是細密針織的鳳紋,隱隱看上去如月下仙人的飄逸,卻不乏皇室的富貴雍容。
皇帝附近不遠處的位置暫空,是留給皇上異母的兄弟景王蕭覽瑜的,堂下則是諸位公主和親王。
酒過三巡,太后發話道:「今天由哀家做主,那些歌舞便不要上了。聽說皇后最近在宮裡倒是讓妃嬪們修學才藝,不知如何了?」
「臣妾不敢居功,只尚有進益罷了。」
於是應太后所邀,眾妃獻上才藝祝壽。
邵貴妃清唱了一首歌,意在慶壽又應景,歌詞甚美,聲音清亮不失曼柔。辛敏兒謙稱自己不行,最後在眾妃勸和下和江懷薇兩人一個舞蹈,一人彈琴。繼江懷薇之後,辛敏兒近來雖偶爾去瀛心宮,也常來鳳兮宮坐坐,看似毫無瓜葛,實則兩處討好,自然和江懷薇也是相談甚歡。江懷薇的琴瑟也有進益,越發純熟。辛敏兒的舞姿曼妙,水袖飄轉間,風情無限。
「皇帝,初次見面,她們倒是給了哀家很大的驚喜。」
蕭洛雋只是淡笑地看著她們。
「是啊,桃紅柳綠,可不是個個如珠似寶?」下面有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樂呵呵地說,風雅無比。
「新城盡愛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