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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沒多說什麼，拿著杯子抿了一口。

什麼味道也沒有，像普通的水一樣清淡。他剛想問這喝著有什麼意思，卻隱隱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有些什麼東西像是堵在胸口，讓他呼吸有些不順暢，一時間竟然有些思緒翻湧，心裡各種滋味都沖了上來。

&ldo;這是什麼？&rdo;他盯著蘇墨的眼睛。

&ldo;告訴過你的，靈魂。&rdo;蘇墨隨著椅子輕晃著，眼裡閃著忽明忽滅的亮光。

&ldo;……好吧，你喝這些……靈魂，是為什麼？&rdo;陸遠皺皺眉，心裡很不舒服，卻又說不清是怎麼了。

&ldo;一個人，一輩子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在這裡，&rdo;蘇墨往杯子裡倒上水，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塊暗綠色像糖塊一樣的東西，扔進水裡之後立刻泛起一陣細小的水泡，水很快變成了綠色，&ldo;你能感覺到吧，是不是有點五味雜陳。&rdo;

陸遠有點吃驚，蘇墨不這樣說，他的確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現在的感覺正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忽悲忽喜。

&ldo;我是問你喝它幹嘛。&rdo;陸遠深呼吸了一下，想擺脫離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波動。

&ldo;活著。&rdo;蘇墨的聲音很低，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散。

陸遠被蘇墨這種透著悲涼的語調弄得有些悵然，簡單的兩個字，活著。在他看來，蘇墨明顯不是一個&ldo;活著&rdo;的人，一個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人，卻想要活著。

他轉身走向院門，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繼續下去。

&ldo;你為什麼要這樣&l;活著&r;？&rdo;關上院門的時候，陸遠站在門外輕聲問。

&ldo;我恨。&rdo;

陸遠坐在計程車上，心情漸漸平復，腦子裡卻還迴響著蘇墨的那句話，我恨。

樹下埋著冤死的人的海棠，怨氣養大的海棠，帶著恨的海棠。

陸遠搖搖頭，按了按太陽穴，拿出手機再次撥了韓旭的電話，聽筒裡傳來的依然是那個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韓旭到底怎麼了？陸遠翻著電話本，找到一個名字，何崢。這是韓旭的男朋友，陸遠猶豫了一下，把電話撥了過去。

&ldo;我是韓旭的朋友，我叫陸遠，&rdo;陸遠和何崢只見過兩面，連何崢長什麼樣他都記不清了，要不是著急找韓旭，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冒失打電話的，&ldo;韓旭在你那麼，我有事找他，他手機一直關機。&rdo;

&ldo;沒跟我在一塊，我一個多星期沒見他了，他是大爺，我都是等著韓大爺召見的。&rdo;何崢沒好氣地回答。

陸遠沒再多問，掛了電話。韓旭脾氣大得很，大概只是沒沖自己發過脾氣，對何崢是動不動就會發火的，韓旭要是真跟他在一塊，他不會說不在，他不敢。

車停在韓旭在市郊的小院前，陸遠跳下車小跑著進了院。院門沒鎖，房門鎖著，他敲了敲門，又喊了一聲，沒有動靜。

從院裡的花盆下摸出鑰匙，陸遠剛把房門開啟就愣在了原地。

屋裡沒人，陸遠首先看到的是扔在地上的攝像機，鏡頭已經碎了，裂成幾塊地散落在地上。韓旭對裝置很愛惜，不可能這麼隨便地讓攝像機掉在地上摔成這樣，陸遠心裡已經反應過來，韓旭出事了。

他沒有馬上衝進去，而是退出來先在門口看了一圈，條件反射地要保護現場。院子裡扔著一個自噴漆的黑色罐子，罐底凹進去一塊，看得出來是用了很大的勁砸出來的。

院子裡沒有別的異常，陸遠走進屋子，只邁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