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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沖項偉一笑,&ldo;我們是拍檔,歡迎你加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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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光倒流,我想,我不會如此選擇。
現在是四月三日下午五點三十分,我蹲在三十六層高樓的天台邊緣,朝下俯瞰。再過幾分鐘,那個女孩就會走出校門,自西而東沿著下面的街道走過,這是最好的位置,可以看見她完整的回家路徑。距離並不是問題,她與同學說話時的神情,嘴角的笑容,風中飄動的髮絲,甚至脖頸上的細細絨毛,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看見了,她從校門出來了。
我真想回到三月一日那天。那天我截住一個白髮老頭要拜師,因為他剛從六樓樓頂上跳下來。我發現他在偷偷看我們學校一個好看的女孩子,再之後,我發現他居然是幾個月前搬走的一個鄰居,這個人與我同齡。
從那天以後,我進入了一個原本只應存在於幻想中的世界。每天晚上,我得以透過夢境進入這個世界的另一重維度,我和許多像我這樣的人在那裡打怪獸,以免它們突破維度突入這個世界。慢慢地我擁有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強大能力,足以滿足一個男人所有的虛榮和夢想‐‐我曾經以為是那樣。我可以保護這個世界,當然也可以保護我愛的人,五彩祥雲什麼的,現在的我要弄出來並不困難。當我意識到不能和她在一起時,已經晚了,甚至在四月十日這天,我不得不選擇退學。
每晚入夢,我必須待夠這顆行星繞恆星公轉一週的時間‐‐一年。
我大概可以活兩百多歲吧。如果我現在表白,被她接受,那麼她這個一到了夜晚就會神秘失蹤的男友,會在初秋白髮蒼蒼,在陪她跨年之前死去。
我只能變成一個和鄰居一樣的人,用我們僅有的和這個世界交匯的時間,遠遠地看著。僅此而已。
我看著她從街上走過,拐進通向她家的小巷,三個跟了她一會兒的小流氓也拐了進去。我從樓頂跳下去,尋找著監控探頭拍不到的角度,幾個樓宇間的彈跳後,一把把伸爪子去摸她臉的那個拍到了牆上,另外兩個傢伙還沒決定該怎麼做的時候,被我扔到旁邊三樓水泥平臺上去了。我沖她笑一笑,轉身就走。
&ldo;我見過你嗎?&rdo;我聽見她在後面喊。
我揮了揮手,走出巷子。
註:此段寫於《偵查心理學》第八章 &ldo;對犯罪嫌疑人的辨認&rdo;空白處
柳絮有些難過。
她每次看到寫在書角的這些故事,都有些難過。
郭慨,郭慨。她想。如果當年他沒有去警校當警察,而是去唸大學的中文系,甚至都不用,只需要把這些故事好好寫出來,變成一本本書,也許,自己對他的態度就會不一樣。當年的自己,判斷一個男人值不值得交往,能不能託付,標準就是這麼簡單到可笑呢。
可是,不會的。那樣子就不是郭慨了呀。
這段情,註定是惘然的。
在郭慨曾經居住過的地方,柳絮容易走神。
一個人的氣息,在他離開這個世界後,或多或少地還在存在於一些地方。這用科學很難解釋,只是感覺。
柳絮沖對面的郭母笑了笑,郭母的笑容則有些勉強。柳絮知道剛才走神的時候,大概有幾句話沒有聽清楚吧。她覺得郭母的眼神中有一些惋惜,而郭父的臉板著,不太高興。自己到底愣了多久,柳絮想,不能去想郭慨的事情,她這個樣子,對面前的人太不禮貌。
她是被郭母的電話叫來的,因為警方把郭慨的一些東西還了回來,其中就有那部手機。不知道是裡面的資訊都備份過了,還是認定了這份線索與案件無關。郭家父母當時答應了柳絮,手機還回來後會告訴她,兩位老人都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