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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來之後,費志剛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她沒有接,後來索性按掉了。費志剛發來一條簡訊&ldo;怎麼了,出什麼事了?&rdo;柳絮恨得牙癢癢,回了一條&ldo;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舉頭三尺有神明&rdo;。然後就沒有了,費志剛再無簡訊和電話過來,沒有解釋沒有威脅沒有道歉沒有挽留,這麼多年夫妻一場,宛如夢幻泡影。柳絮漸漸回過味來,嚎啕大哭了一場,從夜晚到清晨,淚哭幹了睡,醒了又哭,周而復始。接下來該如何,她完全失去了方向,尋找項偉只是之前計劃的一種慣性延續,找到了又能怎樣?破解郭慨之死前行無路,掌握的一丁點線索無法為她指明進一步的方向,項偉這裡如果能得到什麼線索,也是多年前文秀娟案的些許補充,絕不可能從他這裡得到突破性的進展。只有掌握關鍵的,警方無法忽視的證據,甚至要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才能說服那位油鹽不進的劉警官。如果這是一場征途,她現在站的位置,與終點之間,隔了千山萬水。退一萬步說,即便忽視這千山萬水,讓她一步跨了過去、可以挺直腰板站在劉警官面前,精神病的指控足以讓她手裡的證據喪失大半的效力。誰會認真聽一個精神病人的發言?
柳絮沒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她只是咬著牙,按照既定路線走下去,直到盡頭。也許車到山前自有路,也許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一回,不到最後,她不打算自我放棄。
項偉的下落是在網上找到的。那是今年的一篇新聞報導,內容是一位身殘志堅的青年創業家項偉的遊戲公司被收購。同樣的名字,同樣的殘疾,相似的年紀,讓柳絮覺得這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人。她搜尋到公司電話打過去,幸運的是,收購後項偉作為創始人依然在公司擔任職務,所以電話直接被轉給了他。柳絮提到了上海醫學院,提到了文秀娟,問&ldo;你是那個項偉嗎&rdo;,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後回答&ldo;是的,我就是那個項偉&rdo;。項偉同意了見面,柳絮很高興,至少眼下,路能繼續走下去,哪怕只是一小段。
項偉住在一樓,一位中年婦人來開的門,看打扮神色,多半是長僱的阿姨。項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阿姨引了柳絮進門,項偉站起來和她打了個招呼。
看見柳絮吃驚的樣子,項偉笑笑坐下來,說:&ldo;裝的義肢,不過還不是特別的方便。不好意思了,我的狀態在咖啡館見面比較麻煩,會面的話要麼在公司,要麼在家裡。電話裡聽你粗粗說了一點,我感覺在辦公室可能不是很合適,就把你請到家裡了,初次見面很冒昧。請坐,請坐吧。&rdo;
柳絮落座,阿姨把茶奉上,然後躲到其他房間去了,客廳只剩兩人面對面。
&ldo;是我冒昧才對,冒味地打電話找您,又冒昧登門。&rdo;
&ldo;別您您的,叫我項偉就好,我們也算半個校友,哈哈。&rdo;項偉擺了擺手,他話裡並沒有避諱開除的事,看起來這已經不是心結了。也許和時間有關,也許和他現在取得的成就有關。
柳絮這才有空認真地打量項偉,屋裡開著地暖,項偉只穿了件長袖t恤,顯出良好的上身肌肉輪廓,無疑他長期維持著健身訓練,下身著寬鬆的運動褲,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的話,沒人能看出他身有殘疾。然而他的一張臉,卻比柳絮任何一個同班同學都顯老,眼角皺紋橫生,望之年過不惑,與他壯碩的上半身很不相稱,也不知是因為商場上的殫精竭慮,還是當年那件事受打擊所致,或許兼而有之吧。
其實之前那通電話裡,柳絮沒提這次碰面和文秀娟之死有關係。她對項偉說自己是文秀娟的好朋友,這麼多年過去想再多瞭解一下這個人。她說自己知道一些項偉和文秀娟之間的敵事,也聽說文秀娟很對不起項偉。心底裡的計劃,如果項偉不想見面,柳絮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