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1/2 頁)
聆音拂袖而起,眉目冷淡地看著柳扶疏。明明只是寬袍廣袖,素色衣裳,卻氣勢十足。她的聲音沉冷如同冰玉,道:「說夠了嗎?」
「惱羞成怒了?」
聆音語氣依然平淡,好似柳扶疏的這些冷嘲熱諷都不是對她說的,道:「說夠了就別這樣陰陽怪氣。我既然將瑰色在京中的勢力都交給你,你也要承擔你的責任。前段時間我曾叫讓人快馬加鞭前來告知你,讓你留意宮中是否有龍吟劍,你可尋到了蛛絲馬跡?」
「我也真佩服你這般壓抑自己的性情,明明已經憤怒得不行,卻還是這樣淡然的模樣。你就裝吧。」柳扶疏又嘀咕了一句,又喝了一口的茶,才正經道,「龍吟劍的話,我也稍微打聽了下,若是真在宮中,恐怕就只有那一位知道行蹤了。」
柳扶疏遙指了一下太極殿的方位。
「你也知道,我如今這種情況,最難的便是問那位龍吟劍的下落。」聆音坦白地說,「你可有良策?」
「我一個樂坊的司舞,哪裡還有什麼良策,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柳扶疏笑道,「我的責任,還不是聽從你的命令列事。至於其他的,恕我……無能。不過我還要敬稱你一聲門主,叫你主子。在這宮中,若有什麼需要做的,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地照拂一下。」
「那就麻煩了。」聆音道。
「我說……你在我這邊待了這麼久,現在宮裡的那位小主子好歹也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就沒有一兩句關心的話要說。」柳扶疏長嘆了一聲,「什麼叫小白菜地裡黃,皇帝再怎麼寵他,還是抵不住那些流言風語……沒有親娘疼愛的孩子,皇帝又日理萬機,再如何都有照顧不周的地方。聽說經常夢中驚醒,喊著『那些都不是我的母后,我要我的母后』呢。」
聆音沉默了。
柳扶疏鮮少從聆音的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明明還是平靜,但她卻能從中看出一絲狼狽來。
柳扶疏火上澆油,道:「哦,這陣子皇帝不是出宮了嗎,我想想,現在小主子是在哪位娘娘的膝下養著,好像是在太極殿。太極殿不好,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正主又不在,恐怕私底下早被人怠慢了。不對,似乎是……咦,晉寧宮?也對,前陣子嶽太后頭風剛好,思念孫子。皇帝不在,她自然可以自作主張,讓孫子去討她歡顏。討她歡顏哈……」
她話音剛落,眼前的素色衣裳如同流雲一般略過,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一室暗香浮動。「心有猛虎嗅薔薇……原來虞聆音的軟肋還不是一般得多。」柳扶疏搖頭,低喃,「門主你說我太優柔寡斷,這虞聆音又何嘗不是呢……何必……非選她了?」
聆音身形疾掠,不過片刻就跨越了幾個宮室。她的心思千迴百轉,聽到「晉寧宮」三個字後便坐不住了。
那不止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而是心尖上的肉。
從前不聞不問,是怕問了以後多思多想多念,擾亂了心。她人雖離了宮,並不代表就將明昀徹底拋棄。
聆音不敢想像,若是她的孩子對她有怨言,憤怒地指責她這些年一走了之,不聞不問,又該如何相對。
甚至有朝一日,太后挑撥離間,若是讓昀兒對她心生了怨恨,視她為仇人,利用昀兒作為對付她的工具,那她不是要追悔莫及?
在這宮中,柳扶疏不能讓聆音徹底放心。於瑰色有益的事,她可以赴湯蹈火;而若是私事,難保柳扶疏不會將這趟水攪得更渾。
原本還有視為心腹的長孫舞,可她如今身份尷尬,雖然打心眼裡是信任她的,並不相信她真在自己離宮那日乘虛而入勾引了蕭洛雋。但人心易變,就算那時候只是誤會一場,也不能保證,那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長孫舞不對她心生怨憤,而做出背叛之事。
而江懷薇?那也不過是利益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