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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琮抬起眼，對上她的視線，嘆道：&ldo;不錯，也算過過幾天正常日子，到底知曉外邊的街巷長得什麼模樣。&rdo;

泠琅一本正經道：&ldo;長得……也就這樣，不及熹園十分之一好看吧。&rdo;

江琮輕笑道：&ldo;夫人何必安慰於我，這些年早已習慣了。&rdo;

泠琅抿了抿唇，看著對方在夜色中晦暗不明的眉眼，他在說這些的時候，語氣遠遠不算風淡雲輕。

&ldo;習慣是一碼事，喜歡又是另一碼事……&rdo;她誠懇道，&ldo;素靈真人說我是夫君命定的解災之人，碧雲宮的青燈道人也說我身上有福星。何必氣餒，仙師都這麼說了，恢復安康不過是早晚的區別。&rdo;

她說得很認真，像在保證，又像在許諾，江琮看著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他只能正色說：&ldo;勞夫人費心，借夫人吉言。&rdo;

泠琅手一揮，頗有些豪邁道：&ldo;不必客氣！&rdo;

她說得口乾舌燥，竟習慣性一伸手，端起旁邊的杯盞便喝了起來。

江琮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她喝了兩口後放下，臉上露出困惑茫然。

&ldo;怎得有點甜？&rdo;她添了舔唇角，喃喃說，&ldo;哦‐‐是藥酒，藥酒都這般好喝麼？世子好福氣。&rdo;

江琮於是決定不告訴她這酒成分是什麼，他說：&ldo;這福氣只得我獨享，不能分給夫人了。&rdo;

&ldo;小氣，&rdo;泠琅笑著說，&ldo;說起來，我從前也喝過藥酒，那裡面泡著蛇和蜈蚣，十分嚇人，味道更是難以下嚥。&rdo;

&ldo;哦？為何會喝這些？&rdo;

&ldo;因為‐‐&rdo;泠琅抱著竹杯，壓低聲音道，&ldo;因為我同別人打架，手差點斷掉，所以必須喝。&rdo;

江琮眉毛一挑，他想像不出她打架是怎樣的場面。

泠琅拉長了聲音：&ldo;你那什麼表情，是不是不信？那次我手差點斷掉，但捱打的那個卻是真的斷掉了……我很厲害的。&rdo;

江琮確信她在吹牛了，同時確信的是，她好像有點醉了。

不過兩口藥酒，至於如此？

泠琅的話卻多了起來：&ldo;你肯定沒打過架，你們這種京中貴族子弟，就算同人起爭端，也不會在地上打得翻來滾去罷。&rdo;

&ldo;我們那小地方的孩子可不一樣，你不欺負別人，別人就來欺負你。我沒有母親，父親也不管這些爭端，所以他們總喜歡欺負我‐‐&rdo;

她又舉著杯子，仰起下巴就要灌，這回江琮看見了，起身眼疾手快一把便奪了回來‐‐

卻是晚了一步，原來酒之前就被喝乾淨了，江琮十分詫異，就那兩口的工夫，竟是一滴不剩。

泠琅卻指責他：&ldo;你小氣！&rdo;

江琮嘆了口氣：&ldo;我小氣。&rdo;

他想坐回去，對方卻不依不饒地拉住了他手臂：&ldo;再拿一點來。&rdo;

江琮又嘆氣：&ldo;夫人……這可不能喝，以後也別想了。&rdo;

泠琅不說話了，她瞪圓了眼睛看著他，似乎要努力做出氣勢來。

江琮忍不住摸了摸她頭頂：&ldo;沒有了，而且時間太晚，該睡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