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4/5 頁)
多麼可怕!他們準備把我吃掉嗎?
“把東西放下,出來剃頭!”六圪旦喝道。
我把懷中的東西放到坑上,隨著六圪旦走到南牆根。六圪旦讓我蹲下,如被砍頭般伸長脖子。他則一手叉腰,一手持手推子,在我頭上如耕地般推了一遍,過程中還時不時撥掉我一撮頭,不知是技術不精還是有意所為。
推了頭,他讓我在水管下衝一衝。刺骨的涼水衝到頭上,寒意沁入骨髓。我胡亂洗了一下,便走進了三號。
天色愈加黑了。
三號號子裡的暖氣片下,蹲著一個年輕人,看我的眼神有如獵鷹看到野免。坑上還有幾個人,在耳語著什麼,還不時怪笑幾聲。
六圪旦跟著我進來,說:“王勇,晚上值班,不要服**什麼水土,小心出事!”
地上蹲著的那個後生嘻笑著:“六哥,哪有什麼水土?給根炮呀!”
六圪旦也笑著遞給他一個菸頭:“**媽!”說完“咣鐺!”一聲關門走了。
我茫然地站在地下,腦子裡一片漿糊,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遭遇,只知道自己的長頭也已經被剃得和他們一樣,就說明我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這該怎麼辦呀?
有人在翻看我那一堆衣物。有一塊新香皂被放到頭鋪的褥子下。其他也沒有什麼值得拿的東西。不過當時我還不知道頭鋪是誰。有人把我的被褥疊起來,整齊地放到邊上。
這時,地下蹲著的那個後生帶著哭腔問我:“大學生,知不知道甚叫水土?”
“不知道。”我搖搖頭。
“就是打人!打新進來的人!你看我剛進來,他們不讓我坐,就只讓我圪蹴著,還打我肘子!”地下的後生裝出一臉的苦相,引起坑上幾人一陣歡愉的鬨笑。
我很茫然。我也是新進來的,他們會打我嗎?看起來會的,怎麼辦?在這裡面能往哪兒跑?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不作聲。
這個號子的犯人全是年輕人,本地話叫“後生”,他們身體強壯,精力充沛,每日裡閒坐著無聊,便喜歡打打鬧鬧以逗樂。這個院子裡新進來的犯人基本都在這個號子裡被“服一番水土”,即痛打、折磨、羞辱一番,以使新人“明白這兒的規矩”、“有眼色”,之後才能被分到別的號子。這也有利於幹部們管理犯人。雖然是明文禁止的,但幹部們無不睜隻眼閉隻眼,縱容“以犯治犯”。犯人們受到嚴格的等級所制約,便不會有那麼多的打架等事件。不過這些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開晚飯了。晚飯是和午飯一樣的一瓢湯,裡面飄著兩三塊土豆,兩三片若有若無的菜葉。主食是一個窩頭。
以前我只在書上見寫過窩窩頭,在遲志強的歌裡也出現過,可還從來沒親眼見過,今天是第一次。這是一個由玉米麵捏成的底部平、上部呈圓錐形的東西。此刻就在我手裡,金黃色的,散出玉米麵誘人的香味。我早就餓了,此時還沒有品嚐窩頭的美味,就就著菜湯三口兩口嚥下了它。雖然玉米麵很粗,很拉嗓子,但在飢餓面前,就沒有難以下嚥的東西。我算是知道紅軍當年為何要嚥下樹皮草根了。
我早已吃完了,但坑上的人們還在慢條斯理地吃著。我記得書上說過如果你想減肥就放慢些吃飯的度,那會使你產生飽的感覺。當然犯人們絕對不會是為了減肥,他們只是想慢慢享用這僅有的美味。只有如我一般剛入監的犯人才會狼吞虎嚥,不懂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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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日記(連載)(31)】………
在我和平遙大漢眼巴巴的注視下,大家終於吃完晚餐。但有幾個犯人還各留了半個窩頭,烤在暖氣片上以供晚上宵夜。
又是洗碗、擦地,程式依舊。
晚上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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