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昂貴的指南 要開始熬夜抄書了……(第1/6 頁)
這夜,李治獨自坐在燈下細思‘大唐拒絕薛延陀和親事’,準備明日能給父皇一個好的回答。
良久,他才取過一支新的筆先在冷水裡浸了浸,再取過細布擦乾,然後才飽蘸了墨汁,開始落筆。
李治處的毛筆基本都是狼毫筆,因狼毫筆宜於寫行書——據說王羲之寫《蘭亭集序》用的便是狼毫筆。
二鳳皇帝作為王羲之書法鐵粉,日常寫字自然也多用狼毫,連帶著李治、晉陽這幾個他帶大的孩子,也是一般的習慣。
這一寫就是大半個時辰。
等李治停筆的時候,只覺得脖子都低的有些痠痛了。
他搖了搖桌上放著的銅鈴。
掖庭中人人都以為晉王宮裡好待,晉王是最好伺候的寬柔主子。但其實真正能混成近身伺候晉王的宦官宮女,都是更小心守規矩的——
晉王有很多獨特的習慣和規矩,是不容人違背的。若是伺候的人不放在心上,粗心大意做錯了,晉王倒也不會打罵人,但絕不會再用這人。
因此如今李治身邊最常用的也只有兩個小宦官而已。
一個是最常跟著他出門,為人機變會看眼色的小山,還有一個是常上夜班,專門負責他殿中生活的魚和。
此時李治一搖鈴,門上的竹簾被輕輕被撩開,一個身量不高但看起來格外穩重的小宦官走進來,恭敬立在門口:“王爺有什麼吩咐?”
晉王的規矩:凡是他進了書房,若不搖鈴,便不必進來添茶倒水。
書房裡的筆墨紙硯,尤其是寫了字的紙張竹櫝和正在看的書本,誰也不許給他動。
李治隨口道:“你去小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嗎?”
費心寫答卷,讓晉王覺得有點腹內空空。
魚和忙回:“方才盧夫人過來了,聽聞王爺在裡頭唸書,就沒有進去,只留下話,已在小廚房備了好幾道點心和甜湯,只怕王爺夜裡要用點心。”
盧夫人是李治的乳母。
雖其餘皇子公主們的乳母,不似太子殿下的乳母會有聖旨欽賜夫人之職,但宮中人人也都客客氣氣稱這些乳母們一句夫人。
李治是在皇帝登基後才出生的,那時候長孫皇后為兒子選乳母的餘地多了許多,千挑萬選,最終才定了盧氏。
盧氏也不負所托,照顧李治細緻入微。
聽聞乳母給自己備好了宵夜,李治就頷首:“那都端來吧。”
在李治細細整理自己寫好的策論時,忽然很想念去歲在九成宮的時候,在獸苑與媚孃的交談的時光。
那時父皇心血來潮,問自己怎麼看待隋煬帝的功過。
而他正好又在獸苑遇到了武才人,便也拿這話來當做話題問她。沒成想武才人的回答竟然與自己所想的如出一轍。
可惜,如今沒法與她暢談論事了。
李治更可惜她那般有見識,卻只能困在掖庭中,見不得人,做不得事。想著,若是武才人跟姜太史丞一樣,有個一展所長的地方就好了,他也不必惋惜明珠暗投。
魚和很快提了食盒過來,將幾碟點心一一擺出來。
然後退了兩步遠離了案桌,才回道:“這幾道點心,都是按照王爺交給小廚房的新方子做的。”
李治拿起一個乳酥,笑道:“好。”
這些新方子都是崔朝給他的,是崔家的祖傳秘食之方。
那些世家名門,最驕傲之處就是自家久遠的傳承,他們各家都有密不外傳的藥方、酒方、食方。
素來只肯做出來待客以增顏面光輝,但絕不外傳密方。
崔朝不理會這些。
原本他這一脈所有的秘方,他都直接給了晉王一份。
最近更是又送來一些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