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 女皇的坎坷(第3/4 頁)
鳳皇帝就得請長孫安業去死一死。
而武家這邊,原本武士彠的爵位雖沒有傳下去,然他生前是荊州都督,官位也是足以蔭子的,其兩子都得封了五品的虛職。
就在長孫皇后提過這事後,二鳳皇帝乾脆利落就把這兩人的官職抹了,讓他們滾回老家去閉門思過。
這邊罰完官職,另一邊,為表示他亦厚待曾經的開國功臣的遺孤,他便讓長孫皇后賞了一百匹絹給楊氏,又擇了武士彠的第二個女兒(因第一個女兒已經嫁人了)入宮為嬪妃,還獨獨給她賜了名。
某種意義上說,媚娘這個人跟一百匹絹,在聖人眼裡都是一樣的,是施恩太上皇舊臣的恩典。
陶姑姑自不會將皇帝召武才人入宮的緣故說的這麼透徹,只與姜沃說了武家之故,又嘆道:“所以我才說,武才人可惜了。義原國公故去後,聖人並沒有恩旨,武家就此便沒了爵位,家中親兄弟又這般不做人,楊家又是外家……進宮後難免身份上尷尬了些。”
要是武士彠還在,武才人沒的說,肯定是新人裡出身最好的一個,然現在卻落到中下游去了。
家裡有爵位,和家裡有過爵位完全是兩個概念。
小小年紀,飽經離喪,甚至親歷兄長反目驅逐拋卻之苦,又飽嘗三年寄人籬下之愁,武才人這般顛沛際遇陶姑姑說起來也不免感慨。
又看著姜沃:這兩個孩子也算是有些同病相憐了。
“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幾乎同一時刻,媚娘也有了這般感慨。
與其餘年紀相仿,愛嬌不受氣的少女們不同,媚娘極少發沒必要的牢騷:作為天子嬪御入宮,卻只能住在宮女所居的掖庭,用王才人的話說自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論理論情兒都不該這樣!”
媚娘不接話,只是心道:這是打小沒經過波折的,才理直氣壯覺得這世道會‘按理來說’。
媚娘在心中冷靜道:按理來說,母親正正經經先帝賜婚的正室夫人,父親去世後,她們母女還不該被趕出家門投奔親戚呢。
沒有什麼‘按理來說’,更沒有什麼‘有這等身份就一定能得到這等身份相應待遇’的所謂公道。此時的媚娘縱然還沒有接觸到權力二字,但已經明白凡事要靠自己,沒有真正權力和武力的身份就是廢紙。
媚娘抬頭看掖庭的天。
進宮這三日,長安城都是極晴好的天兒。
但這幾日媚娘總夢見三年前。
夢見父親過世後,母親帶著她們姊妹三個回長安投奔親戚時,路上連綿不斷的雨天。
陰沉如同壓在人鼻尖上一般鉛灰色的雲,潮而冷似乎一捏一包水珠的衣裙,面色蒼白的母親和幾個神色晦暗辨別不清的老僕。好多次母親不得不小心的撩開簾子,親自去與車伕交涉。
車伕說官路上有塌方,驢車過不去的時候,母親臉色青白咬牙堅持不走小路。
她們孤兒寡母又帶著錢財,若是同意車伕走小路,說不得就成為了山林裡的白骨!
那時候母親摟著媚娘低聲道:“二孃,你們姊妹三個,你大姐少有決斷常被人牽著走,小妹更羸弱不懂事,唯有你能幫阿孃的。”
於是那一路,媚娘便總朗聲問起母親,長安城中的舅舅,父親曾經的舊交,說起舅父們寄來的信怎麼盼著她們母女去,以此震懾覺得她們是無依無靠孤女寡母的車伕們,甚至是楊家多年的老僕們。
人心如鬼蜮,媚娘早早便嚐到了擔心受怕的滋味。
最終她們平安到了長安。
媚娘彼時年幼,這幾年回想當年入長安,才越發覺得後怕:母親表現得軟弱糊塗一點,或許她們這輩子都到不了長安了。
很多時候情緒是多餘而浪費的,唯有冷靜甚至是冷酷,才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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