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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嗯」了一聲,快步走到電梯口,聲音沉穩:「不用通知司機了,你開車。」
電梯門開,兩人走進去,宋秩下意識地提醒:「可是下午還有會,要不我一個人……」
「不用。」沈恪吩咐道,「動作快點。」
一路疾馳來到學校,教務處的老師引他們來到接待室。
路上沈恪一言未發,等進了接待室的門,就看見學校領導正擦著額上的汗,急切地與另一方的家長解釋著什麼,而林簡一個人坐在沙發另一端,左手上包著厚厚的一圈紗帶,看見他進來的那一刻,神經反射般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像是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
沈恪淡淡看他一眼,臉色看不出什麼端倪。
對方家長的爸爸是個金髮碧眼的白人,媽媽倒是華人,出面協調解決問題的是負責校園安全的副校長,此時正被中英雙語夾擊,顯然已無幾分招架之力,只把剛進門的沈恪當成救星:「您二位是林簡的家長吧,這是雅克布同學的父母,是這樣……」
不用等沈恪開口,宋秩率先打斷他這些無用功般地絮叨,只問重點:「兩個孩子傷得嚴重嗎?」
「當然嚴重!」雅克布媽媽頃刻調轉火力,「右手背上那麼長一道口子,都流血了,這是傷到了手,如果傷的是別的地方呢!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宋秩理智指出:「但實際上看,是我們的孩子傷得更嚴重。」
對方不依不饒:「這不是他自己找的嗎!誰讓他帶刀械進校園的,學校有明文規定,不允許帶危險物品,現在傷了自己不說,還傷害到了同學,怪誰!這件事,必須給我們無辜的同學和家長一個交代,不僅是你們,還有學校,我們都要追責!」
沈恪這時候才沉聲開口,卻是對著林簡,只問:「怎麼弄的?」
他幾乎沒有見過沈恪這樣的神態,沒發火不發怒,口吻依舊清淡,但是眼神卻沉得壓人,林簡饒是再鎮定,此時也不免心慌,他將一直握緊的右手伸出來,開啟,掌心裡是那把已經被攥得溫熱的鉛筆刀。
沈恪眸色微怔,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波瀾,只是問:「為什麼會傷到同學?」
林簡小臉繃得緊緊的,過幾秒,說:「我削鉛筆,他搶小刀。」停頓片刻,補充:「不是我劃的,是搶的時候他自己碰到刀刃了。」
「亂說!」雅克布媽媽氣憤道,「誰會自己去碰刀刃,我家孩子傻嗎?就是你故意的!」
這話說完,沈恪沒什麼表示,只是淡淡瞥了林簡一眼。
爭執毫無意義,副校長試圖息事寧人:「那您雙方協商一下,看看這事我們怎麼解決?您二位有什麼想法都可以提出來,學校盡力配合。」
此時雅克布的爸爸插話道:「當初我們選擇貴校,除了是對學校的辦學理念認可,同時也是對校園安全這方面表示信任,但顯然,學校辜負了我們這份期待,所以我們認為,像這樣威脅校園安全的不安定份子,不應該再繼續出現在學校裡。」
此話一出,副校長驚慌失措:「不至於不至於,只是同學間的矛盾衝突,怎麼就上升到這個高度了!而且……」副校長看了看對方家長的臉色,猶豫道,「就算是受傷,也是林簡傷得重,如果真的要追責的話……」
「你什麼意思啊!」雅克布媽媽急了,「事出有因,總不能看誰傷得重就處罰另一方吧,要看矛盾的主要過錯方是誰!」
從進門到現在,沈恪始終都沒有明顯地表現出「維護」的意思來,甚至對於受傷的林簡也沒有多餘的關懷和安撫,神情一直淡然鎮靜,這樣的行事做派,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給了對方家長某種「得理就可以不饒人」的錯覺。
沈恪眼神示意,宋秩俯身聽他輕聲耳語了幾句,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