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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會兒,她卻起身向康熙恭敬行禮,眼珠子一轉,來了一句,“皇上,臣妾身子不適,想先行告退。”
康熙扶她起來,面上恢復了淡定,笑了笑,“朕命人送愛妃回宮。”隨即卻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等朕回去,再同愛妃深入研究‘不能人道’的問題。”
她只當沒聽見,從容微笑,退了出去。
行出驛館,外面天色已暗,夜寒露重,道旁全是身著重甲的禁軍,風燈照得甲冑一片雪亮,寒光熠熠。
其實,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怎麼了,喝了那蜜
橘茶後,便頭暈得厲害,整個人昏昏欲睡,此刻一吹風,幾乎軟倒下去。
卻在這時,有一對宮人捧著美酒佳餚等物往驛館裡走去,見了她,紛紛欠身行禮。
她不經意看了看走在最後面,手捧御香的宮女,只覺有些面熟,依稀在哪裡見過。
而當那宮女從她身邊走過時,空氣裡竟隱隱有異香飄來,她心中一動………那是暗人細作慣用的迷香,除非是身上有解藥,否則連大象都能藥倒!
她愣了愣,眼見那宮女進了驛館,突然心念電閃,拔下頭上的簪子,狠刺進了手臂,用疼痛迫自己清醒過來!
左右宮人的驚呼聲立時響起,四周亂作一團,她卻扔了仍在滴血的簪子,不顧一切地往回衝去,眼看就要衝進驛館,耳邊卻是“鏘”地一聲,竟是左右禁軍長劍交錯,擋在了門前!
魏珠跪在她腳下,沉聲道,“娘娘不能再進去,皇上有旨,命奴才護送娘娘回宮!”說著便大聲吆喝小太監,“侍候娘娘上輦!”
她心下突突急跳,一時冷汗遍體,更顧不得滴血的手臂,只近乎絕望地怒喝道,“快讓開!方才進去那宮女手捧迷香,皇上有危險!”
聽了這話,魏珠的神色卻淡定如常,嘴角還帶了微微笑意,“娘娘放心,些許宵小,豈能翻得天去?皇上聖明,一早就做了部署,這幾日故意命城門守衛放鬆盤查,再設下天羅地網,請君入甕,等的就是今夜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說話間,先前捧香的宮女已被御前侍衛押了出來,滿目惶懼地望著她,蒼白的唇微微動著,無聲念動了幾個字…大汗中計,生死不明!
她這才猛然想起,這宮女是直接受命於噶爾丹的細作,在準噶爾,她見這宮女幾回,難怪會覺得分外面熟!
而這時,魏珠已指揮著那幾個小太監將她強行攙扶上了輦,又命宮女上輦為她包紮傷口。
她任由宮女脫下她的衣裳,幫她上藥包紮,臉上仍是驚魂未定,很快,隔著車簾,她聽見了遠處騷亂與及激斗的聲響,甚至還有慘叫哀號,這一聲聲聽在耳中,好似催命一般。
她緊蹙眉,駭得心口劇撞,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一回,噶爾丹怎會這般幼稚的冒然行動,早踏進了康熙佈下的局卻猶不自知!
更可笑的是她,還以為是康熙落入了噶爾丹的陰謀,竟不惜刺傷自己去
救駕!
偉大的康熙皇帝是不需要她去救的,是她自以為是了!
而驛館裡仍是燈火通明,歌舞笙樂,美酒佳餚,康熙與眾使臣相談甚歡,滿堂華彩之下,人人臉上都掛著微醺的笑容。
沒有人知道,驛館不遠處,正發生著一場無比慘烈的廝殺!
噶爾丹手中最勇猛的一對精銳親衛,被禁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剿滅,鮮血蜿蜒滿地,漫天裡都是血腥之氣,冰冷帶煞。
同一時間,輦車一路疾馳,直入宮門。
她握緊了拳,閉上眼,默然倚著車壁,有溫柔低沉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遍遍,迴旋在耳畔…“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只求珍兒在橋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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