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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年秦大人去府上提親。您跪在老爺夫人跟前說,此生非梁公子不嫁。老爺夫人固然惱火,卻也覺得梁公子可以託付。可梁公子寧肯留信出走,也不答應。您追了七十里路去逼問緣由,奴婢就牽著馬在林子邊給您把風。&rdo;
&ldo;那日梁公子說的話‐‐您可還記得?&rdo;
阿客答不出,就只怔怔的望著芣苡。芣苡看她的神色,彷彿心中所想盡得驗證般,悲傷溢於言表,&ldo;他坦白,梁孟庸只是化名。他本姓蘇,是早該死去的罪人。只因娘子生得向他心上人,才貪戀塵世,多留了幾年。如今正是他歸去的時候。&rdo;
&ldo;&l;雲誰之思,美孟庸矣&r;,&l;德音莫違,及爾同死&r;。奴婢蠢笨,縱然見了皇后,也一直不曾想到梁公子的心上人是誰。他刻意點明自己姓蘇,又是何意。可二娘子竟也沒有想到嗎?奴婢這幾日一直在想,這數年來二娘子點滴作為‐‐分明就是早明白了,才終於對梁公子死心。才非要入宮,來見皇上一面……可那日你跟我說起來時,竟是全然不曉得這些。&rdo;
阿客便記起那日良哥兒破天荒的早早預習好了功課,翻著詩經得意洋洋的說,&ldo;可算讓我找著你名字的出處了。&rdo;
他讀書最不用心,書裡有多少個&ldo;德音&rdo;,他偏偏只記住了&ldo;德音莫違,及爾同死&rdo;。
可他們又何嘗有同死的緣分。
她不曾想到自己竟是因這件事令芣苡起了懷疑,只道,&ldo;是你想多了。這並不是能隨口亂說的話……&rdo;
&ldo;也並不只有這一件,&rdo;芣苡卻已認定了,她顯然也慌亂起來,&ldo;你甚至都不會握鋤頭,都分不清花種與菜種。不論筆跡、腔調、氣質還是習慣,你都與二娘子截然不同。人做過的事可能會遺忘。可這些東西也能輕易便改了嗎?&rdo;她越說便越篤信,也越慌亂起來,&ldo;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二娘子才著意疏遠我……原來竟是這樣嗎?可我看過你背上胎記,分明就是二娘子才對……難道這世上真有借屍還魂之事?那我家二娘子……&rdo;
阿客見她顫抖欲倒,便去扶她,芣苡倏然便悲憤起來,揮手將她推開。
阿客便退了一步。她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她不能理解,芣何以寧肯相信&ldo;借屍還魂&rdo;這虛幻莫證的揣測,也不肯眼見為實。她說,&ldo;你既親眼見了我背上胎記,為何還認定我是旁人……我也不過是忘了一些往事罷了。&rdo;
芣苡淚水漣漣,悲憤不能自已,&ldo;我與二娘子自幼一起長大,是與不是我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二娘子不比你這朽木枯石般的心腸,行屍走肉般的活法。你們分明就不是一個人。&rdo;
阿客一時便有些茫然,道:&ldo;遭逢巨變,性情上難免就有些倦怠了。人總是要變的。你需得知道,這後宮最忌諱的便是巫祝鬼神之事。歷來裝神弄鬼欺瞞天子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今日的話,也只合在我跟前說說罷了。&rdo;
一樣事百樣讀。譬如彌子瑕食君以餘桃,盛寵時是愛我,失寵後便是不敬。
她無法證明自己就是盧德音,她也無非能說些彼此間的私密往事罷了。可從骨子裡她與蘇秉正都不是會信鬼神的人。尤其蘇秉正所經歷的人生,由來都習慣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人心。也許他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