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對質(第1/3 頁)
冥海君後自然不能答應,休說她已經懷了冥海的後裔,只是令她回到幽海一事,便有許多難言之詞,但她也明白不可直接拒絕,只得行了緩兵之計,安撫她道:“既如此,我定當為你向君上陳情。你且安心養胎,萬勿多思多慮,勞心費神了。”
“婠漓”自然對她感恩不盡,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君後方才告辭。
或許是心有靈犀,這邊“婠漓”憂心幽海之事,身在戰場之上的“井曠”自然也不能忘,不過他先前真是無暇分身,畢竟前線戰況一日千變,缺少主帥不得。同時他亦覺奇怪——照理井霰的先祖雖然曾在冥海歷任要職,他們這一支亦有冥海王室血統,卻早已被驅逐出權力核心長達萬年,縱有不臣之心,亦不該驟然擁有了如此的財力兵力敢與冥海公開叫板,他背後必有支援,且不容小覷。
近來幾場戰役,因“井曠”親征,極大地收攏了人心,鼓舞士氣,冥海隱隱有勢如破竹之勢,但井霰一方雖然屢戰屢敗,兵力卻在逐戰增多,輸陣不輸人,甚是詭譎。且此等手筆,用人命填戰場,看來他背後助陣之人也是下了血本。
往往是“井曠”率軍剛將叛軍打個落花流水,冥海軍還未來得及慶功,便被忽然出現的叛軍重新將戰局扳了回來,戰線被推回數海里,然後便是再一場惡戰,如此往復,拉鋸戰無休無止,大大耗損了冥海的軍力與底蘊。
其實,身在戰事第一線的“井曠”早以主帥身份向冥海水君諫言,請求將海洋動盪之事上報神宮,稟於天帝座下。
冥海水君毫不猶豫地駁回了他的請求,且他求一次駁一次,不厭其煩,並不加以申飭,只下令命他固守。
此事並非冥海水君剛愎自用之舉,大多也是無可奈何。近年來,魔族崛起,勢頭之盛今非昔比,隱隱有與神族分庭抗禮之勢,其與神宮之對峙,與今日井霰進軍冥海如出一轍,其中是否有所關聯,細思極恐。
如此情勢之下,天帝亦多隱憂,故而才對先前幽海水君上呈之事不予理會,言道“海洋之事,海洋自了”。
其實,天帝這般作為亦無可厚非,神族除了天族之外,六族共治三界,各族自有各族的勢力範圍,雖說休慼相關,終究各自為政,勾心鬥角之事層出不窮,頗為掣肘。若非危及神界,一些族中之事,天帝亦不好越過各族之主,獨斷專行。
至於冥海水君呢,其實也不願神宮那邊干涉太多,以免有人渾水摸魚,從水族這裡撈到什麼好處。
到時候面子裡子俱失,貽笑大方不說,水族權柄能不能把握得住還另當別論。於是,綜上種種,冥海水君將冥海戰事瞞下,不曾上呈神宮,天帝即便有所察,但只要這戰爭一日不出冥海,一日,便是水族的家事,他縱有心,亦不可插手。
在冥海水君與天帝如此心照不宣之下,這戰事,是決計不能速戰速決了。
這其中種種皆為上位者的博弈,“井曠”身為水族少主,雖驚才絕豔,文武兼修,到底政治經驗不足,對權力之事知之甚少,不懂得父君的“苦心”。
所以,他想要儘快結束戰爭,以緩解水族子民之苦的一腔熱血無處申訴,還要打起精神應付一場又一場流血犧牲,內心的煩悶與彷徨與日俱增,對待其他事,便漸漸分不出那麼多精力了。
男人大抵都是這樣吧,口中說著家國為重,實際上,家在他們心中,不過爾爾。
“井曠”比他們略強一些的,便是戰況稍有緩和,便想到了“婠漓”。
以往每個月,即便不是月晦之日,多少他總能抽出功夫回來帶她回幽海,且這也是冥海水君默許的——如今冥海局勢未穩,作為毗鄰的幽海雖然王族盡滅,換上了自己人掌控核心,但還是要維持一份安穩,切不能因海眼這種不確定因素造成幽海水族動盪,令水族權柄腹背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