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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著，在剛剛他們說話的地方。隔了一點距離，那蘭看不清她在幹嗎，在他的印象裡，她一直是個沒臉沒皮沒心沒肺的樣子，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受傷的眼神，就在剛才。

那蘭低聲嘆了口氣，回頭朝她走去。

楊壯壯雙手抱膝，正在發呆。那蘭剛想開口問她怎麼了，沒想到她先說話：&ldo;真的很虛偽嗎？&rdo;她的語氣前所未有的低落。

&ldo;你先起來。&rdo;

楊壯壯搖了搖頭。

&ldo;其實我知道你說的沒錯。&rdo;

&ldo;我……&rdo;

&ldo;我自己也很討厭那樣的自己，做作的，逢迎的，一直假笑的自己。&rdo;楊壯壯緩緩道，&ldo;那樣做，我其實很累。&rdo;

&ldo;那就不要做。&rdo;

楊壯壯抬起頭看他。

&ldo;可我有別的選擇嗎？&rdo;

那蘭張口想回答，被她打斷。

&ldo;別說要我離職這種選擇。&rdo;她接著說，&ldo;我不想一遇到困難就放棄，我來t≈c才三週，一個月都沒到，報的流程管理課還沒學完，我也沒看到咱們專案最終上線的樣子。&rdo;

那蘭沉默良久。&ldo;你先起來。&rdo;

&ldo;不起，蹲著很有安全感。&rdo;

&ldo;回家蹲好嗎？&rdo;

&ldo;你那麼討厭我，我不想回去給你添堵。&rdo;

&ldo;……&rdo;

&ldo;你也不肯教我怎麼應對職場關係。&rdo;

&ldo;這是李悟該教的吧？&rdo;

&ldo;李悟也不喜歡我，你看不出來嗎？&rdo;

那蘭無話可接。

&ldo;好難啊！&rdo;楊壯壯突然吼著把臉埋進了膝蓋裡。

&ldo;不管難不難，沒必要為了周圍人的喜歡改變自己。&rdo;

楊壯壯又抬起頭看向他，有燈照著，他看見她眼裡濕漉漉的。

&ldo;最差也就是丟了份工作而已。&rdo;

&ldo;你在安慰我嗎，&rdo;楊壯壯突然笑了，&ldo;蘭蘭？&rdo;

那蘭掉頭就走。

楊壯壯這回跟了過來。

&ldo;沒想到博文哥也叫你蘭蘭，說起來，叔叔阿姨為什麼給你取這麼娘的名字呢？你是不是從小就被煩的不行？&rdo;

那蘭掏出門禁卡開門，挑眉看她：&ldo;這個問題我也想問你。&rdo;

&ldo;我名字是爺爺取的，就和你爺爺是老同學那位，他希望我一生一世，身心都很強壯。&rdo;

她的這段話，那蘭沒有接。因為很巧，他的名字也是爺爺取的，&ldo;蘭&rdo;指蘭花，寓意君子。從小，爺爺就給他講解各類與蘭花有關的詩句，講的最多的就是孔子家語裡的一段：芷蘭生於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困勞而改節。

意外地，他發現這句話很適合送給楊壯壯。於是他垂眸瞥了她一眼，她正低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他的視線，她忽然抬起頭看他。

&ldo;我決定以後再也不那麼虛偽了，把工作相關的事情做好就行，就算到時候被請辭，我好歹無愧於心。&rdo;她的目光很堅定。

&ldo;哦。&rdo;

&ldo;我自己也很累，你知道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