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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的睫毛很長,垂著眼時會在眼下留下明暗的陰影:「璟行說你要去香港。」
江燃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怎麼了?」
「這個……」許諾把手裡捲成筒狀的紙遞給他,「給你的。」
鍵盤開啟一看,是他們初見時他給許諾畫的那副畫:「什麼意思?想退貨?」
「之前你讓張梨初去家裡找這幅畫,我想你應該想把它拿回去。」
「……」
許諾很少會這樣直視他的眼睛,許諾的瞳孔清澈見底,裡面似乎有些某種彷彿水晶般乾淨純粹的東西,每次看江燃都捨不得移開眼。
見江燃遲遲不說話,許諾怕他多想:「我把它給你,就當臨別禮物。」
江燃嘆了口氣,抓著他的手腕把畫放回他的手心裡:「算了,這是你花二十塊錢買的,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許諾蹙著眉,聲音很小:「我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也不知道你需要什麼。」
江燃也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他還能奢望要點啥呢?
「用我的畫給我當臨別禮物是不是太草率了?」江燃忽然調侃起來,「你要真送我什麼,我倒想要你的那個繪本,一串紫葡萄,舊的那本。」
「…………」
那個繪本是許翊給他的,是陪伴了他快二十年的珍貴回憶。
「我逗你的。」江燃看他一臉認真又為難的樣子,「我什麼也不缺。」
他說著瞅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你快回去吧,這天看著又要下雨了,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許諾看著他走進去,張梨初老遠就對江燃露出了笑臉,還很興奮地說:「今天上菜的速度好快啊,廚師的心情一定很不錯。」
江燃應了一聲,眼睛看著面前的菜,餘光卻始終跟隨著門口的人影的遠去。
張梨初吸著手裡的半杯奶茶:「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要急著離開這裡的了,再這麼下去你一定會餓瘦的。」
張梨初點了不少菜,但顯然江燃已經沒有胃口了。
「他沒有吊著我,」江燃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只是把所有的錯都怪在自己頭上,想做點什麼讓自己心裡好受些,我瞭解他。」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張梨初恍然大悟,接下又嘆氣,「我跟他果然不一樣。」
江燃收回思緒,狐疑道:「那你是怎樣?」
這還不明顯嗎?張梨初一臉正經:「我喜歡責怪別人。」
江燃:「??」
張梨初把那根快咬報廢的吸管從嘴裡抽出來:「上學的時候老師只教我們如何寬容和與人為善,從來不教我們要怎麼快樂地活著,不過像我們這種自由派理想主義者是不會信這一套的。」
「所以呢?」江燃狀似饒有興趣。
張梨初說:「所以與其憋屈著折磨自己,不如發瘋折磨別人,許諾很明顯就是第一種,你也是。」
江燃算是聽出來了,張梨初這是在拐彎抹角地吐槽他:「教育我呢?」
「不敢不敢嘿嘿。」張梨初笑著怯怯地搖頭,「對了,你要走的事不告訴學校嗎?你的學生們應該會很捨不得你才是。」
「不了。」江燃喝了口茶,停頓了半晌,「我最討厭那種婆婆媽媽的場面了,我現在一看到誰掉眼淚我就頭疼。」
張梨初立馬伸出了他的小貓爪:「我會頭部按摩噢!」
江燃噗嗤一聲笑了。
張梨初似乎就是想逗他笑而已,並沒有真的要上手給他按摩,看到江燃笑了,他又含住了那根嚼爛的吸管。
江燃的心情確實有好一點點。
「張梨初。」他看著對面的人。
張梨初正準備啃羊排,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