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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幸躲閃不及,眨了下眼睫,表情微怔。
男生笑了笑,走到櫃檯前,放了一個硬幣說:「拿兩包紙。」
他看過來,簡幸反而躲開了。
「哦,好。」簡幸忙低下眼睛去看旁邊拆開的幾條紙,口吻平常,「哪個牌子?」
「都行。」
簡幸拿了兩包綠色的心相印遞給他。
男生正要接,手機又響起來,他無奈一笑,跟簡幸說:「放那就行。」
說著又掏出手機走去門口接。
簡幸看著他的背影,捏著紙的兩指緊了緊,而後把紙輕輕放在玻璃櫃檯上。
收回手的時候,她捏起了櫃檯上的硬幣。
硬幣的鐵質感有一層薄薄的溫,上面沾著水,弄濕了簡幸的手。
心也跟著濕漉漉的。
竊喜來得像這場大雨一樣突然。
她指腹用力捏了兩下,放回了自己兜裡,然後又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幣放進收銀櫃裡。
她剛推上收銀櫃,男生掛了電話折回問:「有傘嗎?」
簡幸心虛,面上冷靜,瞳孔卻明顯震了震。
手也不小心被夾了一下。
她硬生生面無表情忍下這痛意,說:「有,在後邊。」
男生回頭看了一眼,簡幸頓了下作勢要從櫃檯裡出去,「我帶你過去。」
「不用,」男生笑說,「不麻煩了。」
男生挑東西都隨便,很快便拿了把傘出來,他一邊低頭捯飭手機一邊問:「多少錢?」
「九塊。」
男生「哦」了一聲,下意識去看櫃檯,硬幣已經被收起來了,他掏出一張十塊的遞給簡幸。
簡幸從收銀櫃拿出一張紙幣給他。
都是一樣的價值,沒人會計較紙幣和硬幣的差別。
男生更是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塞進了兜裡。
那些走鋼絲一般的情緒,只有簡幸自己知道。
大雨依舊,藍格子傘被男生挺闊的身肩襯得有些窄小。
風把雨吹落在他肩頭,他微微弓腰,鑽進了雨裡。
櫃檯裡,簡幸滴雨未沾,手心卻濕了個透。
她輕輕吐了口氣,正一點點把緊張和心虛往外散。
老闆忽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感慨一句:「小夥子真帥啊。」
嚇得簡幸呼吸一滯,那口氣半上不下地堵在喉嚨口,眼睛都憋紅了。
「長那麼高,大學生吧,」老闆笑著說,「比我兒子還高呢。」
「不是。」簡幸忽然說。
老闆「啊」了一聲:「什麼不是?」
「他不是大學生。」簡幸說。
老闆有些意外,「你認識啊?你倆剛剛那情況看著也不像認識啊?」
「認識,」簡幸看著地面上被踩出來的腳印痕跡,聲音有些低,「我認識他。」
是他不認識她。
夏天的雨確實多為陣雨,上一秒還嘩啦啦,下一秒立刻戛然而止。
沒幾分鐘,悶熱又席捲而來。
如果不是地面還有水,簡幸幾乎以為剛剛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
她在路上拆分了糖,到家發現家裡居然沒人,等天色徹底暗下來,姥姥才和簡茹呂誠一起回來。
姥姥看到簡幸就往她手裡塞東西,「拿著。」
簡幸問:「什麼啊?」
她低頭看手裡的袋子,裡面一個小瓶,隔著袋子沒看清楚,正要掏出來,簡茹一邊把三輪子停院子裡一邊說:「什麼花裡胡哨的防曬霜。」
「你不是要軍訓嗎?這什麼天啊,站太陽底下曬還不得曬黑了,」姥姥說,「多塗幾層,小姑娘白白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