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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大的雨珠落在黃色的小雨傘上,啪嗒啪嗒發出脆響。
男人似乎有話想說。他的眼眶一圈全紅了,淡淡的淚痣更襯得那張臉風情萬種。
霍免猶豫著,她是該往家的方向跑,還是往學校跑,兩者的路程好像差不多。
然而沒有逃跑的機會,傘被突如其來的衝擊力撞倒。
他跪下來,抱住她,任憑膝蓋陷入地面的泥濘裡。
傾盆大雨中,男人身上有一股沖不散的,腐朽卻香甜的氣味。
他的懷抱,冷得叫她不住地發抖。
&ldo;兔子,相信我吧……我是尤諳啊。&rdo;
抱緊她了仍嫌不夠,他朝她擠出一個脆弱的微笑,手上力度卻完全不放鬆地,痴痴追過去,強迫她與自己十指相扣。
&ldo;只有你能救我了。你不會拋下我的,對吧?&rdo;
他的力氣很大,掌心被他捏得很痛。
各種意義上,她是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尤諳多期盼她能一如既往,善心大發地將他拯救。
霍免沒空聽他說什麼,她一心想著擺脫他,為此用盡了全力。
&ldo;兔子,我拿到錢了。&rdo;
男人從口袋中抓出一大把硬幣,想要送給她。
霍免不接,幾番掙扎後,它們亂七八糟落了一地。
&ldo;你忘了嗎?&rdo;他撿著硬幣,嘴裡喃喃自語,像陷入了魔怔:&ldo;等攢夠錢了,我們私奔,我們約好的。&rdo;
都撿完後,他捧起混雜了泥水和雨水的錢,連帶著一把銀色鑰匙,他把它們盡數鄭重地遞向霍免。
&ldo;兔子,明早我們就走吧。&rdo;
&ldo;拿開、快拿開,我不會再上當收下你的東西!&rdo;
腦門兒上的紅星為她加油,學了幾年的跆拳道終於派上用場。霍免使出她的三腳貓功夫,一拳一腳打在男人的身上,讓他不要靠近自己。
憑她打罵,他直挺挺地定在原地,像一座沒有痛覺的石墩。
&ldo;兔子,可是,你知道嗎……你不帶我走的話,我可能再也走不了了……&rdo;
&ldo;給你鑰匙,這個最關鍵了,&rdo;男人笑得討好,將鑰匙放進她的口袋:&ldo;你要拿著鑰匙,回來找我啊。明早,如果我在睡懶覺的話,你就非常大聲叫我,把我叫醒……我等著你。&rdo;
&ldo;你走開啊!!&rdo;霍免哭了。
她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一個七歲的小孩哪見過這種場面。
她感覺到的,是自己被欺負了。想到要被壞人拐跑,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她心裡慌亂極了。
&ldo;兔子?對不起、對不起。&rdo;
尤諳手足無措地想要上前哄她,稍稍靠近,她哭得更大聲。
霍免根本不需要他哄。
霍免是被他惹哭的。
心隨著她的哭聲越沉越低。
他早已失去哭的能力,卻在此刻跟著她一起,抑制不住地放聲痛哭起來。
眼角流下的,不是晶瑩的淚,是黏稠的血。
她撿起小黃傘,就著他讓出的道,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
&ldo;霍免,霍免。&rdo;
聲聲淚下,飽含幽怨。
尤諳苦苦地求她,能回頭看他一眼。
&ldo;霍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