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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憶默然無聲。
鍾弦喃喃道:&ldo;她認為她對我的價值,就是想盡辦法給我錢。她認為,錢很重要。&rdo;內心疼痛之極,痛徹心扉。這種極致的痛苦,到最後竟給他一種痛快地感覺。
&ldo;我沒能,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rdo;
&ldo;對不起。&rdo;鄧憶忽然抱住他。&ldo;你說的對,我殘忍。不提了。&rdo;
&ldo;她認為,錢很重要。&rdo;鍾弦清晰地說。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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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弦睡著了。
無知無覺中,忽然墜進的夢鄉,滿天都是黃色的飛葉。
他剛剛經歷了一場痛苦的回憶,但他的夢裡卻沒有痛苦的痕跡。輕鬆、愉快、溫暖。
他睡的沉重。
在自己也不甚明白的狀態中,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他向鄧憶傾訴了許多。這之後,他竟然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寧靜。像在晨露山巔休酣,迎著剛露頭的初霞。
也許他一直錯了。他不回頭看,企圖忘記嵌在他人生早期的巨刺。但其實那根刺不會自己消失,它會永遠在那兒,那些傷口也沒法癒合。這傷口最終變成一頭獸。由他的偏執哺養,不知不覺養到巨大。他再也無法將它關進籠子中。必定每晚受其咬噬。
人的心,是個多麼神秘的地方。竟能裝著這樣一頭巨獸。
他睡的很舒服。
他知道得到了對方的憐憫與關懷。
被人憐憫,不是他喜歡的事。但有些人的憐憫例外。
有時可藉此拉近距離,得到對方發自內心的情感。人若有情,萬事可破。
中間鍾弦曾有片刻意識,鄧憶已被他的遭遇打動,不能再無動於衷。
57
再次醒來,是第二天早上六點半。護士給他做例行檢查時弄醒了他。
鍾弦揉著惺忪睡眼打量病房,沒有看到鄧憶。頓時變得煩躁。
&ldo;你有起床氣嗎?&rdo;女護士盯著他的表情。笑容滿面。鍾弦見過態度冷淡的醫生。如果熱情的護士倒是第一次見。
&ldo;有沒有無痛的死法?&rdo;他生無可戀似的問。
&ldo;你還有姿色可以揮霍,死這麼早豈不可惜?&ldo;
&ldo;你總是調戲病人。有醫德嗎?&rdo;
&ldo;看你有抑鬱症吧。逗你開心。&rdo;
鄧憶此時走進病房看了看錶,說:
&ldo;醫院外面有個小公園。好多晨練的人。你八點掛吊瓶。還有一個小時,出去走走,怎麼樣?&rdo;
這個提議倒是不錯。
十分鐘後,鍾弦跟著鄧憶走出住院部的大樓,穿過醫院的北門,走進文化公園。這是個非常有歷史印跡的公園。面積不大,規劃的也比較糟糕。公園綠樹中有幾棟建築非常老舊。但是這裡晨練的人卻非常多。
早上的空氣與陽光都太舒服太美,讓人忽視掉所有不盡人意之處。
他們選了一條人相對少的林蔭小路來行走。
&ldo;你平時做什麼運動?&rdo;鄧憶說。
鍾弦想了想:&ldo;沒特別愛做什麼。游泳偶爾。我好像,對什麼都不會喜歡很久。我更喜歡有冒險感覺的運動。&rdo;
&ldo;有定期健身嗎?你瘦成這樣也不像是健過身的。&rdo;
鍾弦停下腳步,瞟了一眼鄧憶:&ldo;你教我打球。怎麼樣?&rdo;
看到鄧憶不置可否,鍾弦說:&ldo;我可以交學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