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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少了半根頭髮——」陳澤野語速緩慢,卻一字一句,「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和你拼命。」
去往洛杉磯的飛機於中午12:31分起飛。
轟鳴聲不絕於耳,陳澤野靠在窗邊的位置上,隆冬時節,陽光不烈,但卻足夠刺眼。
飛機穿過雲層,他看著腳下的萬物變成一片蒼茫,無盡的白中早已分不清黎北的方向。
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相連虛幻成模糊的線,腦海中閃過數不清的記憶片段。
他仰起頭靠在椅背上,渾渾噩噩地闔上眼,難過、痛苦、絕望,所有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像是重重枷鎖將他束縛。
空調暖氣明明開得很足,他卻彷彿置身於萬丈冰窟,渾身血液都被冰凍住。
他第一次切實體會到離別的痛苦,也清晰地明白,自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再沒有回頭的餘地。
眼眶蓄滿酸脹,有滾燙的淚砸下,繼祁安被送到手術室搶救以後,陳澤野再次哭到泣不成聲。
乾澀唇瓣翕合囁動,他喃喃自語地說——
對不起啊安安。
我還是食言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可是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只有屈服和順從,才能保護她一切平安,萬事安好。
好在陳紹商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這四年半當中,他並沒有去找過祁安的麻煩。
擱在一旁的手機螢幕亮了下,回憶就此終止,peter還在鍥而不捨地給他發郵件。
來來回回只有那幾句話,警告他儘快回去做進一步檢查,不要等到病情加重惡化,那樣他將非常痛苦,後果也難以設想。
當初陳澤野提出要回國交換時,peter就表示出強烈的反對意見。
他早年間到中國進行過遊學訪問,為了能讓陳澤野更好地敞開心扉,治療過程中都儘量用中文和他交談。
寬敞明亮諮詢室裡,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陽臺那株生長正旺的綠蘿上,光影切割細碎,嬌艷欲滴的嫩綠,有種蓬勃向上的生命力,給人帶來無盡的希望與憧憬。
peter穿著白大褂,手中捏著一份檔案:「由檢查結果來看,你現在的狀態還非常不穩定,病情隨時隨地都有復發的可能性,為什麼非要回國去呢?」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你的導師也很器重你,這裡有最適合你的環境,留下來不好嗎?」
「是為了她才這樣選擇嗎?」作為醫生,peter從客觀角度給出自己的建議,「野,我並不建議你回去找她,你們分開的時間已經很久,甚至比在一起的時間還要久,她本身就是你心魔的一部分,現在貿然回去,很可能會讓這幾年的努力功虧一簣。」
陳澤野坐在沙發椅上,側臉被光線鍍得更加凌厲,額發半遮半掩擋在眼前,他模樣平靜,只回答了一句話。
「這是我和她的約定。」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們之間的約定。
就算已經遲到了四年半的時間,他還是想跋山涉水去完成這次赴約。
哪怕她已經有了新的生活。
哪怕她已經向前走了。
新郵件仍然在往外彈,祁安似乎被聲音驚到,手指微動了下,翻過身,迷迷糊糊去抱陳澤野的腰。
意識不夠清醒,說出來的話也發黏,尾音軟軟的沒什麼力氣:「阿澤。」
「你怎麼不睡呀?」
纖瘦的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她摸索著同他十指相扣,掌心的溫度很暖很舒服:「是又失眠了嗎?」
陳澤野低下脖頸,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我沒事寶寶。」
「沒有失眠。」修長分明的指節貼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