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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喜歡您這樣的,滿意了麼。」
陳澤野:「滾。」
江馳逸笑夠了才伸出手,在他剛剛寫題的那張紙上點了點,意有所指:「怎麼回事。」
「想開了?」
陳澤野能把這些題解出來他一點都不驚訝,沒人比他更清楚他有多強,如果沒有當年那場意外,他肯定會站在耀眼的頂峰。
空氣沉寂下來,護士推著裝滿藥物的車從身後經過,車輪和地面摩擦出悉悉簌簌的聲音。
陳澤野垂下眼,將那張紙摺疊又開啟,無意識地重複這個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江馳逸才聽見他開口,聲音明顯啞了很多,混著幾分自嘲的輕笑。
「她說我不該這樣。」
「那你呢?」江馳逸反問。
手上的動作停頓,陳澤野轉頭看過他,漆黑的瞳孔裡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情緒。
「還沒想好。」
「但是想為了她試試。」
第34章 兇手
江馳逸聽完他的話, 忽然就笑,低聲罵了句髒話:「真他媽神了。」
「我還真挺好奇的,追過你的女生那麼多, 好的不好的從來沒見你對誰感過興趣, 甚至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這安妹身上到底有什麼魔法啊,能把你變成現在這樣。」
陳澤野跟著扯了下嘴角, 提起她的時候他目光總是很柔和:「沒什麼。」
就因為是她。
只能是她。
江馳逸看著眼前的少年,瞳孔漆黑,分明的稜角疏離感很重,和他這個人一樣, 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頹廢樣子,對什麼好像都不太在乎。
可他從前並不是這樣的,沈初宜把他教導的很好,他是天之驕子, 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所有用來形容少年的詞彙放在他身上都很合適。
但變故就發生在那年夏天, 說是意外更像是蓄謀已久。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兵荒馬亂的一天,滂沱的暴雨夜,城市徹底陷入沉睡, 所有路燈全部熄滅, 少年穿著單薄的t恤, 後背兩塊骨頭嶙峋突起,汽車鳴笛聲很急,他不肯罷休地走遍每一寸角落, 渾身浸透睡意, 等到的卻只有沈初宜的死訊。
她死在了那個冰冷的雨夜裡。
剎那間天翻地覆,所有責備與謾罵都落到他頭上, 就連他自己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在無盡的自責中反覆承認,他就是罪魁禍首。
沒人在意真相是什麼,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發洩的出口。
而陳澤野就是那個出口。
江馳逸這麼多年也沒想通,陳澤野到底有什麼錯,他只不過和全天下的孩子一樣,希望能和媽媽多待一會。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結局已成定數,少年在一次次壓抑與暴戾中生出倒刺與反骨,從康莊大道墜向無盡深淵,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開始用暴力解決問題,用淡漠偽裝自己,他明白只要什麼都不在乎,就不會有軟肋,也不會有被其他人傷害的機會。
陳澤野沒去回想這些過往,那張紙被他疊好放回口袋裡,平直開闊的肩膀半撐在牆上,手機螢幕再次被摁亮,指尖來來回回滑動翻看聊天記錄,腦海里只剩下女孩的模樣。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江馳逸撞了下他胳膊,「有個盼頭比現在這樣強。」
猶豫了會兒,又補上一句:「沈姨如果知道,肯定也替你開心。」
「得了吧。」陳澤野譏諷地勾了下唇角,情緒沒什麼起伏的風輕雲淡,「她要是看見我現在這個德行,指不定被氣成什麼樣。」
「行了。」江馳逸沒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打算什麼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