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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談論話題集中在案件上。此刻兇手就如窗外的妖怪一樣時刻威脅生命,侯大利和田甜就不再談論案件,而是天南海北地聊天。吃過晚飯,按照現場指揮提出的要求,侯大利和田甜在大學後山散步。這是吳莉莉夫妻晚飯後經常行走的路線,稍偏僻,學生不多,利於保護組設伏。
冬季校園稍顯蕭瑟,散步的人大多是情侶。侯大利和田甜皆是年輕人,很快融入大學校園裡。兩人剛走上小道,耳機裡傳來了朱林聲音,道:「你們要親熱一些,吳莉莉是新婚,兩人走在一起要牽手,最起碼肩膀碰肩膀。你們兩人這種走法,就是同事在一起散步。」
侯大利答應了一句,轉頭問田甜,道:「你來挽我的胳膊,儘量鬆一些,隨時能抽出來。」
田甜用右手輕輕挽住侯大利的胳膊,若是遇到緊急情況,能迅速從其胳膊裡抽出來,在右腰處取下手槍。
石秋陽如妖怪一般,隨時都可能從陰暗角落跳出來,因此,兩人身體都稍有些僵硬。
朱林又提醒,道:「你們臉上肌肉別繃著,笑一笑,哎,這樣就對了。」
侯大利和田甜挽手上山,來到山頂小操場,站在操場邊俯視校園。
朱林又道:「到了山頂,別傻站著,自然點。我們的人控制了上山的兩條道,石秋陽露面就跑不了了。」
侯大利和田甜是假扮夫妻,可是這樣親親熱熱挽著手還真讓兩人都有些微妙的心理變化。聽到朱林提醒,田甜才從侯大利胳膊裡抽出手,不停地揉胳膊,道:「唉,剛才幾乎是懸在空中,胳膊太累了。」
侯大利道:「誰叫你把手懸在半空中,輕輕搭住我的胳膊?」
兩人在山頂彎腰伸腿,活動了一番。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校園逐漸沉浸在越來越濃的夜色之中。兩人沿小道下山,燈光漸次開啟,青年男女比剛才更多,成雙成對地享受校園夜色。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還有兩個年輕刑警攜帶著武器,正在經受生與死的考驗。
田甜挽著侯大利胳膊,道:「我想起了一句很矯情的話,正確的說法是以前覺得很矯情,現在倒覺得很貼切。」
侯大利道:「我知道你想說哪一句話,我也想到了。」
「你想的是哪一句?」田甜沒有刻意懸起手臂,很輕柔地挽住侯大利胳膊,果然不累了。
侯大利脫口而出:「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田甜笑了笑道:「另外還有一句,我真羨慕大學生無憂無慮的日子。」
侯大利道:「你別老氣橫秋了,雖然你算是學姐,可是畢業也沒幾年。」
田甜道:「有些事情發生後,人生就必然改變,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日子了。」
田甜這句話指的是大學畢業,侯大利卻想到了楊帆之死。他的人生就被楊帆之死徹底改變了。死亡這事形成了一道透明幕牆,明明看得到過去,卻永遠與過去阻隔,將人生硬生生切成兩半。
「可以回家了。」在遠處監控的朱林發出通知。
侯大利和田甜在學校麵包店買了些牛奶和麵包,慢慢走回小區,進入電梯。電梯門緩緩開啟,裡面空無一人,侯大利沒有放鬆警惕,仍然把手放在槍邊。
進屋,開啟燈,侯大利和田甜在門口取出佩槍,上膛,雙手緊握。兩人依次搜尋了所有房間,確認安全以後,這才收槍。
手槍如戰馬,必須親密接觸,建立感情,在關鍵時刻才能救命。刑警訓練機會少,開槍更少,若沒有提前訓練,作為法醫的田甜十有八九會忘記如何開槍。在這特殊時刻,兩人都挺佩服朱林的先見之明。
入睡前,田甜在衛生間洗澡,侯大利守在客廳。吳莉莉的房間是婚房,新婚夫妻為了增加情趣,衛生間用了半透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