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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馬在狼藉的紅塵中賓士時,一聲嘯聲忽然從車隊中扶搖直上雲空,與之呼應的是一隻雪白的雄鷹張開遮天蔽日的兩扇巨翅,從矗立在磅礴大海中央的萬仞山峰上迎風直衝海面而來。
在神鷹海東青身後,群鳥追隨,身披烈烈如血的夕陽,浩浩蕩蕩飛出仙山,行人駐足仰望,只見百鳥朝鳳的曠世盛景。
馬車疾馳,群鳥繞車隊於高空徘徊不絕,一路都是清脆的鶯聲燕語和鷹隼低鳴。
這是為數不多的時候‐‐車隊中縱馬的騎衛每個腰間都別著五色旗,但並不會揮旗召回信鳥,馭鳳閣每一隻信鳥也不必按時按點的行信,而是遙遙跟著車隊快活的在雲空中肆意玩耍,翻飛競翔。
有人縱馬高歌,也有鳥低鳴淺合,這一刻,飼主與鳥都無比痛快。
然而此時,也有不定數,比如其中一輛馬車裡,殷成瀾正和雲被上的自己的小鳥大眼瞪小眼。
&ldo;你怎麼不出去跟它們嬉戲?&rdo;殷成瀾看著剛一啟程就賴在他馬車裡不肯出去的小黃毛,忍不住問道。
靈江臥在車裡為閣主鋪成的軟塌上,身子跟著馬上輕微的來回晃動,心裡想到,它們哪有你好玩。他敢想不敢說,只好悶悶不樂道:&ldo;不想出去。&rdo;
殷成瀾立刻說:&ldo;但我想一個人靜靜,行嗎?&rdo;
靈江張嘴就要說話,殷成瀾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搶先一步道:&ldo;算了算了,你還是閉嘴吧,&rdo;
張開的小尖嘴又不甘心的閉了起來,殷成瀾瞥著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收了個麻煩,打也不好打,罵……反正也是罵不過,待它好點吧,也不嘰嘰喳喳給你叫兩聲聽聽,待它不好吧,還會給你甩臉色,什麼信鳥,整個一鳥大爺才對。
殷成瀾默默無語,捧起一本書,決心不再讓這鬧心的小黃毛影響自己,垂眼看起書來。
夕陽碎末的金光從窗簾的縫隙裡閃進,照著殷成瀾半張側臉,勾勒出俊美的五官,靈江發現他的眼睫又長又卷,垂下眸子時,睫羽在眼角掃出一片氤氳的漆黑,這就顯得他的看人的目光格外深邃。
靈江盯著殷成瀾的側臉,不動聲色又看的如痴如醉,攜卷著這動人的一幕,緩緩閉上了眼。
殷成瀾發現小黃鳥睡著的時候,小黃鳥已經睡的很香甜了。
馬車絆住了石塊,輕輕顛簸一下,睡的無知無覺的小鳥就隨著顛簸,一翻身,收斂著小翅膀,兩爪朝天滾到了殷成瀾腿邊。
殷成瀾看見它小肚子鼓鼓圓圓的,腹上有奶黃色柔軟的絨毛,它的爪子跟其他的小鳥不一樣,向來乾乾淨淨,沒有挾裹泥土,爪上偶爾露出來鋒利的指甲也泛著剔透的色澤。
它可真是愛乾淨呢,殷成瀾不知不覺從書上挪開了視線,有趣的打量著靈江,它還真挺可愛的,要是不說話就更好了,殷成瀾想著,將書捲了一卷,彎腰撥了一下毛茸茸的小鳥。
靈江並沒有睡熟,但在能嗅到殷成瀾氣息的環境裡,十分舒服,不願清醒,懶洋洋的眯著小眼,哼道:&ldo;……殷成瀾。&rdo;
殷成瀾尋到他的腦袋,輕輕拍了一下:&ldo;沒大沒小,叫我十九爺。&rdo;
靈江就懶散的順著被子,撲稜上去,趴到了他膝蓋上:&ldo;十九……&rdo;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那個&l;爺&r;。
這時,靈江清醒了一點,發現外面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但車裡卻不黑,車廂的四角放置了四顆渾圓溫潤的夜明珠,正散發著乳白色的光暈。
他在他膝蓋上